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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情丝

苍魂山是一座极高的山,孤峰傲立,山顶入云,远远望去,是个标准的粽子。从山脚到山腰以上的大部分地方,都是郁郁青青,遮天蔽日,然而山尖入云处的那一小块地方,却是光秃秃的,寸草不生,像是一个绿头发的人戴了一顶灰褐色的帽子。

季一粟站在半山腰间,一动也没动,目光朝远方望去,穿过层层叠叠波涛起伏的林海,看见了百步之外被水神陪伴着的年渺。

堪堪只是个背影,就让他刚失而复得的心止不住猛烈一跳,视线怎么都挪不开,只能完全藏匿起自己的气息。

他每日站在门外时,只听过里面的声音,并没有查探过情景,时隔一个月,如今才是第一次真真正正看到年渺。顶阶修士的身形基本是不会变的,可他还是觉得年渺又单薄了许多,简直就是一张纸,一匹纱,风随便吹一吹就能碎裂,飘摇四散。

尽管已经完全藏匿,年渺的脸还是往他这个方向转动,让他下意识藏在树后面,随即因为自己这个荒谬的举动而稍稍出神,别说现在他们相距数百步远,又有林海隔绝,就算他站在年渺面前,年渺也无法认出他来。

他屏住呼吸,强忍着想要拥过去的冲动,只安静且有些贪婪地注视着。

似乎是验证了他的想法,年渺的脸很快转过去,将四方都“看”个遍,似乎只是多日未曾出门,难得呼吸到山间新鲜的空气,在随意放松而已。

年渺十分温顺,水神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连问都没有问一声要去哪里,去多久,硬生生站了半晌也没有怨言,水神都忍不住小声抱怨了一句: “到底有没有用啊怎么还没出现”

年渺微微朝她偏过头,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没什么。”水神连忙道,随即没话找话, “你冷么”

她问完后,也被自己给无语到了,竟然会问一个冰系修士冷不冷,但是年渺看起来,确实太过脆弱了,才让她产生这种错觉。

年渺摇摇头,山间的风狂而浪,将林海刮得波涛汹涌,也将他的衣袂高高扬起,雪白的月光发带绑在脑后,隐隐生辉,也随着风飘摇着,仿佛水中游动的鲛人的尾,轻盈而纤长。

“再等一刻钟我们就走。”水神道, “估计是没希望了。”

年渺乖巧应了声“好”,最后也没有问她平白无故出来一趟到底是为什么,像个精致的人偶,被所有人来来回回随意摆弄着。

他可以听到树叶起伏的声音,可以听到萧萧的风声,可以闻到树叶的清香,在封闭的屋里独自沉郁多日后,来到这样空旷的地方,确实放松了许多。

他的心祥和而平静。

一刻钟过去了,山里还是寂寥无比,连只兔子都没蹦出来过,水神十分失望,情绪低迷,轻声道: “年渺,我们回去罢。”

年渺点点头,跟随她离开,并无半点留恋。

一直目送到他消失,季一粟才慢慢收回视线,仿佛有什么东西随着他的离开而从自己体内神不知鬼不觉地抽离了,手扶着粗糙的树干,竟然有些站不稳。

他一点力气都没有,全靠倚着树干才能支撑着身体站立,大概是魂魄和心都拴在别人的身上了,才会这样软弱不堪。

半晌,他觉得自己恢复了些许,可以离开了。

他不明白,是年渺仍然不够伤心,还是“苍天泣魂”根本不在这里。

也许他应该再去找找更伤心的人,可是他已经用迟钝但伤人的刀,一点点将年渺割成千百片,慢慢折磨至今,这世上,还会有比年渺更伤心的人么

忽而有雨滴落下的凉意,季一粟擡起头,看见倚靠的大树的一条枝丫垂了下来,堪堪要触摸到他头顶,大概是叶子上的露珠打在了他身上。

这里的草木都是未曾有灵性的东西,突然垂落必是异端,季一粟凝神,离开大树孤身而立: “谁”

他的声音十分低沉,虽然算不上喑哑,但也依旧疲惫,再也不复往昔的清冷和意气风发。

“人生而受苦,求不得,爱别离。”一个苍老而温和的声音在他附近响起, “年轻的魔神,我听说过你。”

季一粟没有一丝意外的神情,擡眼望向声音的源头,看见的是自己方才依靠的树干,树干此时有了细微的灵气波动。

他抿起双唇,没有说话,漆黑的眼眸深邃如夜,直直望着树干。

“和传说中的不同,我从你身上,并没有闻到什么血腥味。”深深的呼吸声后,是长长的叹息, “这是……复仇的味道。”

即使对方的声音温和,并无恶意,季一粟还是沉下了脸。

没有人知晓他的过去,更没有人清楚他的目的。

然而温柔的淡淡莹绿的光芒笼罩住他,让他升起的警惕渐渐褪去,心慢慢沉落,他的神识专注在自己的心上。

心上……

恍惚之间,他看到了一路走来的情景。

“仇恨啊,它始终萦绕着你,挥之不去。”老树的声音苍凉而缓慢,不知不觉中弥漫着淡淡的哀伤, “大仇得报,也没有换来痛快,反而是更深沉的痛苦和迷茫,这是……绝望,我第一次见到,如此剧烈的绝望。”

绝望铺天盖地,如怒海翻腾席卷一切,老树半晌没有说话,季一粟似乎感觉,脸上又有几滴凉意,可他在看自己的心,在看自己一路跌跌撞撞走过来的坎坷之路。

“绝望,低迷,颓丧……死灰复燃,重新点起的希望,再次被浇灭的火种……”

老树的声音悠悠回荡着,如一首古老而哀恸的歌。

风送来林叶特有的清香,季一粟在风中抓到了年渺尚未完全散去的气息。

“那是你不能想不能见的人。”老树的声音悲凉如叹息, “年轻的魔神,你和我想的太不一样了,为什么你的心里会有如此复杂的痛楚”

火光冲天,燃烧了整个世界,天地都被舔舐得通红,让人分不清方向。

露水越来越多,季一粟沉浸在过往无法自拔,等脸上满是凉意时,他才慢慢反应过来,垂着眼茫然地看着自己被打湿的手。

脸上混合的湿意,不知道是他的眼泪还是滴落的露水。

他忽然惊醒,手中现出早已准备好的透明的小瓶,露水主动流淌进了瓶子里,很快一个瓶子都装满了。

露水在瓶中发着莹润而细碎的光泽,隐隐透着绿,像是一个人的眼泪在灯火下闪烁着。

“谢谢你,年轻的魔神。”苍凉的声音再次发起感慨, “我很久没有尝过这样的悲伤了,希望我到来的可以为你分担一点你的悲伤。”

露水依然在不停洒落着,季一粟又用更大的瓶子去接,接着接着,他心中的沉郁也消散了许多。

清亮的一声鸟鸣蓦然响彻了整个林海,季一粟擡眼往鸟鸣处望去,仿佛看到了一道展翅而飞的巨大禽鸟的幻影,消失在光秃秃的山顶云海间。

那幻影离去得太快,又太迷离,他甚至没有看清到底是什么样子,只记得是青绿色的。

鸟鸣宛转悠扬,在山间回荡着,似一曲离人的歌谣,持续了许久。

当鸟鸣消失之时,枝干洒下的露水也停止了,面前的老树没有了灵气的波动,季一粟再次孤身立于山林之间,望着手中装满露水的瓶子,轻轻扯了扯唇角。

多么荒谬,多么可笑,多么让人难以置信,踏破铁鞋无觅处,原来最悲恸的那个人,竟然是他自己。

苍魂山重新恢复了寂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 * *

“寄余生”处,云海之间。

季一粟的身影刚刚出现,便被翻滚的浓郁流云簇拥住,几乎整个人都被云雾包围,他随意挥挥手,云雾便不情不愿地散去。

寄余生自半空之中探出个脑袋来,见是他,嘻嘻笑了两声: “来啦”

他伸出一只手在季一粟面前的虚空一抓,两个人便消失在入门台阶上,眨眼间出现在清冷的阁楼里。

阁楼的顶层,一般只有寄余生一个人待在这里,透过云海眺望人间四方,是绝对隐秘的位置,除了他自己之外,也只有季一粟才来过。

“拿到了么”寄余生坐在他面前,试图从他的神情中找到蛛丝马迹,可惜这件事很少成功过。

季一粟将一大一小两个透明如水的瓶子放在桌上: “看看是不是。”

一个瓶子小如茶杯,一个瓶子大如半个酒桶,都装得满满当当,着实把寄余生给震慑了好一会儿: “这么多……都是”

季一粟淡淡“嗯”一声: “我也不清楚,我并没有直接见到它。”

“我也没有见过‘苍天泣魂’的眼泪。”寄余生背着手弯着腰,仔仔细细打量着瓶中微微透着绿的晶莹的水, “不过下一步能进行的话,就说明是真的。”

季一粟平静道: “下一步,是要我的什么”

寄余生看着他,却没有直接告诉他,反而问: “既然一开始就打算用‘天道的法则’,为什么还要找那么多人,做那么多无用功阿渺的药喝得都能吐酸水了。”

季一粟沉默,半晌才轻声道: “我不知道。”

也许是害怕迷茫,想要做两手打算,也许是逃避,不做点什么心里就发慌发空,也许是,只是想找个借口,在年渺的屋前站一会儿,听一听年渺在做什么,看一看都有什么人在来往。

若是长久分离,恐怕再过一段时间,年渺就会忘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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