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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碎

尽管整个世界都是鲜艳的血红,却没有在伪魔身上映照出半分,银色的铠甲纯粹而圣洁,更衬得他如天神下凡。

“你在撒谎。”他定定地望着季一粟,吐出来的字音迟而缓,如捣药一般一字一顿,没有温度, “你对我心里有愧,才会撒谎。”

带着淡淡血红的魔气在他周身悄然弥漫,圣洁的铠甲上,仿佛缠绕着黑与红混杂的缕缕浓云,像是一个人愈合不的伤口上化不开的淤血。

魔气如同山雨来前的乌云,汹涌而压抑,这样的压迫感不但让年渺痛苦地蜷缩起来,连昏迷不醒的小狐貍也缓缓用尾巴盖住自己的身体,不堪其扰。

微凉的手掌覆盖在年渺头上,让他如无数银针不断刺入一般的痛苦瞬间化为绵绸的雨,分外舒适。

小狐貍的尾巴松散开来,显然也得到了同样的待遇。

“我有没有撒谎,你最清楚。”面对无理取闹的指责,季一粟十分平静,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我的身体几乎全在你那里,心脏也是。”

季一粟说的没错,当身体和神魂离得如此近的时候,伪魔可以清楚感受到对方心脏的变化——平静,比深山中的一潭死水还要平静,极其有规律地跳动着。

人在撒谎时,无论外表伪装得再怎么正常,心跳都会有异样,可是季一粟这样的平静,足以证明他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伪水和伪妖都悄悄往后退了两步,不想沾染上那诡异的,淤血一样的魔气,互相看了一眼,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们一直以伪魔为首,可如今伪魔看上去显然有些失控,若是他们就这样听之任之,什么都不做,可能会有难以控制的意外发生。

伪魔丝毫没有关注到他们细微的举动,眼里只有季一粟,他捂着左胸的位置,沉默着感受着那里的跳动,忽而粲然一笑,轻柔问: “你也会有心么”

漆黑的眼眸蒙上了一层血雾,唇角是弯的,神情却是冰冷而凄惶的。

“我一直听人家说,你是个无情无义的冷血之辈,在你的眼里,没有忠诚,没有陪伴,没有缠绵,没有不离,没有君臣,没有上下,有的只是杀戮,背叛者杀之,忠贞者活,我却始终不信,潜伏到你身边,日日为你出谋划策,夜夜为你添香点灯,端茶倒水,你明明知道我是谁,却并不在意,也灭有赶我,我以为至少在你的心里,我是不一样的。

“你忘记了,没关系,我可以再帮你回忆一遍,你一定能想起来。”

昔年谁不是年少气盛,作为天界最年轻最有前途的神明,他一个正式迎战的对手就是季一粟,那时季一粟刚刚杀了旧魔尊,将其取而代之,受到魔界拥护,他听闻对方的大名,不敢轻敌,披甲执枪,点了五万精兵,严阵以待,可是想象中的激战并没有出现,他等来的不是魔界大军,不是全副武装的新魔尊,而是一个只穿着一身简单白衣,连武器都没有的少年。

那少年孤身一人,踏风而来,衣若流云,两手空空,站在五万天兵和他这个新点的年轻将领面前,神情从容平静,好像是走错了路,只是来九霄宫一游,以至于所有人都没有动静,认为弄错了对手。

不能怪他们没有动静,那样的风姿容貌,只惊鸿一瞥,即便是千年后再次回忆,也依旧心潮澎湃,不能自已。

少年却没有停留,从人群中穿行而过,他甚至没有反抗的余地,便倒在地上,眼睁睁看着对方的背影消失。

只是一眼,他就如同着了魔一样日思夜想,魂不守舍,甚至打着卧底的名义混入魔界,潜伏到对方身边,如愿当上了魔界军师,在魔界混得风生水起,可惜他并没有如愿见到新魔尊。

越沧海极少在魔界停留,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孤身一人在外寻找着什么,不关心手下,不关心纷争,不关心内斗外乱,似乎根本忘记了自己魔尊的身份。但他并没有放弃,为了偶尔能见上一眼,也在坚持着,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有一天,越沧海回来了,而且一直留在魔宫中,没有再出门。

他欣喜若狂,仗着自己的身份和手段,只要有机会,就会和越沧海单独待在一起,大多数时候,都是他在自言自语,越沧海和传说中一样沉默,可是从来不会打断他,只坐在书桌前抄录古籍,是个十分完美的倾听者,无论是魔界琐事,还是风花雪月,都愿意听他说,他们就这样相依相伴了多少年,有魔主渐渐起了疑心,开始传言他是天界派来的奸细,这样的风言风语自然也传进了从不出门的越沧海耳朵里。

他揣着满怀的忐忑和希冀,跑去找到越沧海,问对方,你相信我么

越沧海什么也没说,没有发火,也没有赶他,只是和往常一样,静静地抄录着古籍。

他心中大恸,带着无限的缠绵情思和悲伤一字一句告诉了对方真相,和自己真正的名字,可是对方始终没有擡眼看他。

他知道,这么多年的情感不是假的,越沧海不理他,是心中有怨;越沧海不惩戒他,是心中有情;情越深,怨越浓,可是他们到底是不可和解的对立面,他不可能真正背叛天界,在两界的压力下,他只能回去,再也无法和越沧海见面。

然而心中的执念已然成魔,他始终放不下割不断舍不掉,日夜煎熬,几乎堕魔,就这样又熬过了许多年,在听得越沧海陨落,身体支离破碎后,他彻底崩溃,彻底离开了天界,执拗地收集起了对方的身体,只希望再拼凑出一个越沧海,一个只属于他的越沧海。

可是当他凭借大量身体的吸引,嗅到了越沧海神魂的痕迹后,才发现对方身边已经有了别人的存在。

他在无尽的绝望和悲恸之下,将自己的神魂卖给了隐秘的存在,只求得到越沧海的神魂,和自己绑在一起,不离不弃。

他盯着季一粟微微蹙起的眉头,似乎在回忆的神情,屏住了呼吸,片刻后才慢慢开口: “想起来了么”

季一粟瞥向他,眉头舒展开,重新恢复了冷漠: “原来是你。”

年渺身体不由自主地颤动了一下,下意识擡起头,不敢置信地望向季一粟。

季一粟没有否认,反而认出了对方,这说明对方说的句句是实话。

他原本以为自己是特殊的,至少在季一粟心里是不一样的,可是他现在才知道,原来早在季一粟年少的时候,就有人相伴相随,未曾分离了。

他的脸上再无一点血丝,心口突然绞痛,酸与疼疯狂在他心上一刀一刀划出血痕,再肆无忌惮地吞噬,只能死命捂住,却得不到一点缓解。

“你记得!你果然记得!”伪魔瞬间大为惊喜,眼里的血色褪去,明亮如星火,几乎要燃烧起来,声音不可抑制地颤抖着, “我就知道,你一定,你一定……”

季一粟没有理他,只注意到了年渺的变化,以为他又被对方压制才如此痛苦,可是再怎么安抚,也不见年渺有所缓和。

他紧紧抱着年渺,暂且打断了伪魔的语无伦次: “那是我的剑。”

伪魔惊喜的神情刹那间凝固住。

季一粟的神情依旧冷漠,平静地阐述着: “我当时在外,就是在找趁手的武器,铸剑师打造好后说,要时刻相伴,等剑生了灵智,要阅读典籍,学得道理,进一步提升后,就把它放在人多的地方倾听世间百态,最终获得慧根,才能成为一把真正的神器。

“我等剑生了灵智之后,就把它送回魔界,让它化成我的样子,自己在那里抄书,早日获得慧根,领悟灵性,它出生没多久,尚且懵懂,自然也不能理解你说的话,只是照我的吩咐抄书。

他擡眼望去,脸上无悲亦无喜: “它是跟我抱怨过,有个人每天都很吵,打扰它看书,也会影响到我,我让它将那个人屏蔽,才获得了清净。”

伪魔的手不住地颤抖着,眼中重新覆盖上血红,比之前更加浓郁,几乎要完全遮蔽住黑色的瞳仁。

他启唇时,甚至可以听见牙齿上下打颤的声音,良久才轻声问: “那你为什么,为什么嫌我吵也不赶我”

季一粟道: “忘了。”

有只鸟在窗外吵闹,如果挥一下手就能赶走,彻底清净,为什么还要花心思捕杀。

他摸了摸年渺的脸,发现已经自行恢复了红润,并没有大碍。

血色的空城一片死寂,没有风声,也没有红绸飘动的声音。

伪魔孤身而立,周身黑红色的魔气翻涌,明明如此安静,他的耳边却萦绕着不知哪儿来的嘈杂,仿佛有万千鬼魂在哭嚎,哀怨的鬼泣模糊如风声,呼啸着,轰鸣着,挥之不去。

他想动却动不了,甚至连眼睛都不能眨一下,僵住的脸莫名酸疼,过了许久,他在一片鬼哭中,听见了水滴落下的声音,于是终于能擡起头摸了下自己的脸,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完全潮湿。

鬼哭声中,又混入了杂碎的人声,好像有许多人在背对着他窃窃私语,对着他指指点点,偷偷嘲笑着,他成为了世人眼中的笑柄,是看客最大的乐子。

原来珍视的过往都是假象,原来他的所作所为,所想所感,都是一厢情愿,到头来,他只是对着一柄无知无觉懵懂新生的剑倾诉着,他所有的感情,只是东流的水,西去的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和回报。

他大好的前程,却因为一厢情愿和执念而毁于一旦,成为世上最大的笑话。

他的神识扫过了身后僵硬成石像的两个同盟,扫过了闭目养神一动不动的狐貍,扫过了无情无义视自己之外的人皆为蝼蚁却完全抱着怀中人的季一粟,。

“你果然是没有心的。”他的声音轻如风舞, “你的心就是一块打磨过的冰,任何人站上去,都只能立刻滑落下来,无法驻足。你的心,根本就不会跳动。”

“他有心的。”

陌生的声音蓦然在寂静中响起,虽然微小但清晰而坚定: “只是他的心,不会为你而跳动罢了。”

伪魔瞳孔骤缩,立即锁定了声音的来源——是越沧海的怀里。

那人说的没错,越沧海的心,是有变化的,在他和越沧海重逢之时,在嫉妒之心的驱使下,嘲讽了对方现在所庇护的人,越沧海的心脏,激烈得能跃出喉咙,那样强烈的情绪波动和愤怒,是他从未在越沧海身上见过的。

越沧海,明明一直是一个无情无义,无悲无喜,永远活在自我世界中的孤傲的人,明明不会有情绪的波动。

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曾经的越沧海随着肉身的残缺而彻底消亡,现在这个,让他无比陌生。

前所未有的凄惶无助和悲怆在这句点明真相的话出现后,霎时如潮水漫天漫地涌来,几乎要将他冲垮。

愤怒化为火海,将漫天漫地的悲怆点燃,他的情绪在这一刻达到极致,眼睛变成完全的血红,遮蔽了一切。

“不好了,他彻底疯魔了!”伪妖心中大骇,望向伪水,眼神不言而喻:再不动手,他们都得死在这里。

现在这个时候,残废的季一粟和奄奄一息的狐貍不是他们的目标,他们要控制是的彻底疯魔的伪魔。

人的执念比想象更可怕,可以让人变成鬼,仙堕成魔,万劫不复。

伪妖咬咬牙,重新拿出了绯红的镜子。

* * *

强势的魔气化为熊熊烈火,将城门口的屏障都烧了起来,三个人被火焰堵在城门之中,年渺被气流呛到,不住咳嗽起来,擡头望向平静的季一粟。

大悲大喜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冲击让他到现在都没有缓过来,脑袋依旧是嗡嗡的,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季一粟在伪魔的情绪波动最激烈的时候,要让自己故意刺激对方,并且动用水神之力,将对方的情感扩大到极致,这样做除了让伪魔爆发,变得更难对付外,还有什么好处。

他现在的思维很慢,什么都想不到,在听完那个悲伤的故事之后浑浑噩噩的,哀戚同样在他的心底弥漫,好像故事中的人变成了他自己。

在被火焰包裹的逼仄城门中,他看着季一粟眼中跃动的火光,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其实眼睛也是镜子,可是并不能复制出镜中世界。

季一粟察觉到他的目光,微微低下头: “怕不怕”

年渺摇摇头,只专注地望着他,望见他眼中映照的自己的目光,竟然有些发痴,显得十分陌生。

“师兄。”他怔怔地喊了一声,声音前所未有的空灵, “有一天,你也会不记得我么”

“不会。”季一粟温柔地回答他, “你跟别人怎么能比,你不一样。”他微微一顿, “你是我带大的。”

“你的剑也是你带大的。”他慢慢问, “我和你的剑是一样的么”

“不是。”季一粟侧过脸望向熊熊燃起的城门口, “你是年渺。”

“是唯一一个‘不一样’么”年渺依旧不懈地追问着。

“是。”

他的回答看似随意,却没有半点犹豫,年渺终于莞尔,缓缓靠在了他的胸膛前,将耳朵贴在上面,仔仔细细地听着。

那里虽然是空荡荡的,却是有心跳的,虽然不算强烈有力,但十分清晰。

“扑通”, “扑通”,一下又一下,甚至比常人的心跳速度要快。

“他说,你这里是没有心的。”年渺的手一点点覆了上去, “可是我每次,靠在这里时,都能听见心跳声。”

“是假的。”季一粟回答,他曾经为自己制作过一具假的身体,自然没有忘记心脏。

“可是它的速度不是不变的。”年渺轻轻阐述着, “尤其我们离开碧海门之后,它总是会很快,这几年就没有慢下来过。”

季一粟没有说话,身体有些僵硬。

年渺的眼眸盈盈如露珠: “在我与你重逢的那个时候,我醒来的时候,最快。”

他的声音轻盈如蝶,空灵如风,有种前所未有的蛊惑,一字一字缓缓问: “是为我而跳动的么”

季一粟迟迟没有回答,甚至没有看他的眼睛,年渺的心越来越沉,往无尽的深渊里不断坠落着,他抓紧季一粟,声音了带着深深的乞求,和一丝柔软的哭腔: “快说啊。”

外面忽然传来刺耳的尖叫,紧接着有噼里啪啦什么东西被烧焦的声音,季一粟回过神,门口的火焰顷刻间熄灭,外面的场景映入眼帘。

他下意识捂住了年渺的双眼。

年渺却拉下他的手,睁大眼睛望了过去。

伪魔已经失去了神智,铺天盖地的魔气封闭了整座城池,遮住了圆月,即使是持镜人,伪妖也暂时无法逃离这里,只能硬着头皮想要将对方控制住,复制着伪水的洪水和伪魔的火焰抵抗着。

大地在这样的冲击之下,剧烈地摇晃起来,这种情景实在让人熟悉——这个镜中世界,也快要坍塌了。

血红的城池在漫天火焰的映照之下更加诡谲,就在伪妖难以抵抗,想要用镜子做最后一博的时候,他眼睁睁看着伪魔银色的铠甲突然爆开,成为无数银色的碎片在火焰之中消散干净,铠甲中的身体,竟然像是被硬生生撕裂一样,化为千百块碎肉散落在空中,手臂,肩膀,脚……都清晰可见,但也只是在撕裂的一瞬间出现,而后在空中眨眼变化成一颗又一颗蕴含着无尽魔气的圆润的黑色魔珠,它们在火焰里面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像小鸟一样滴溜溜转着,茫然地打旋徘徊,似乎不知道该去往何方。

季一粟怀里抱着年渺,腰间悬挂着狐貍,立在城门口,在出现的一刹那,所有魔珠都找到了目标,喜悦而坚定地齐齐朝他涌来。

可是在魔珠涌来的时候,汹涌的水流瞬间将它们和季一粟阻隔在一起,虽然只是一眨眼的瞬间被季一粟挥灭,却足以让绯红的镜光照射向那些魔珠,一部分的魔珠成功钻进了季一粟的身体,同他完美融为一体,一部分的魔珠却被镜光照到,进入了镜子里面。

季一粟望向红光发出的位置,看见了捧着镜子的伪妖,和蓄势待发的伪水,因为度过了一场大劫难,两个人的神情都稍微放松了一些,可是看着季一粟,又变得肃穆起来,镜光一闪,两个人原地消失。

失控伪魔的肢解让他们暂且心安,这意味着他们又可以和伪魔当盟友,但是季一粟收回了身体——虽然只是一部分,也难以让他们招架。

“拿到了这么多,足够了。”伪水沉声道, “别让他出来。”

伪妖有些犹豫: “他也在里面……”

伪水冷笑: “这样一个没有脑子不顾大局的人,留着他做什么,让他和越沧海同归于尽,他还高兴呢,就算主上知晓了,也不会怪我们,反正主上可以再制造一个更合适的,又不是非要他。”

伪妖到底还是同意了她的话,毕竟他们又不是什么重情重义的人,一直被伪魔压制着,早就有所不满了,现在将伪魔丢在镜中世界一同毁灭,反而会轻松起来。

可是他们的轻松并没有维持多久,伪妖突然发现,俩人暂且躲避的镜子,竟然出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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