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清眠一股子不服气地说:“除了你,也就一个阿凤需要我多留意一些,其他人都能自己照顾好自己。阿凤什么情况,你心里不是很清楚吗?跟他比什么?按你这个逻辑,那我是不是也应该说府中上下都会分走你的关注,京中那些人你也得操心,还有整个延州的百姓和未来,哪个你能不管?”
苍莫止觉得自己突然从全有理变成了不占理了。但他的心情却出奇的好,原来越清眠比他预想的更在意自己。
越清眠知道苍莫止的感情,他也不是故意磨磨唧唧不愿意挑明。而是正常来说,以他们现在这个情况,他贸然跟苍莫止说自己看上他了,苍莫止也不能信啊。苍莫止看似大大咧咧,但心思细着呢。所以并不是他磨唧,而是苍莫止磨唧,若是苍莫止主动点,还用这么麻烦?
“至少那些人都不至于抱着我哭鼻子。”苍莫止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越清眠笑骂:“少幼稚,他们想找你哭,我还不能同意呢。”
苍莫止没问为什么,只以为是因为他的手还没有完全恢复,抱着别人安慰也挺累胳膊的。
这一页就算揭过去了,越清眠把被阿凤哭湿的外衣脱掉,准备换件新的,对苍莫止道:“你要没什么事就帮我磨一下墨,我要写个方子。”
“行!”这种小事,苍莫止乐意干。
换好衣服后,越清眠坐到桌前,提笔蘸墨,正准备写,苍莫止便道:“要不我给你写吧,这样我还能练练手上的劲儿。”
越清眠觉得有道理,便把位子让给他,笔也塞进他手里。苍莫止平时很谨慎,影卫们都还不知道他的手现在已经能拿握了。他平日也不常练字,除了之前给二皇子写了信外,还是继续保持着他的低调。
越清眠念着药名和重量,苍莫止慢慢写着。越清眠并不催他,练习嘛,就是要慢慢来。
“你这药方看起来怎么有点奇怪?感觉都不是常用的药。”苍莫止边写边说。
“嗯,不是治病的,是解迷烟或者迷香的,这次的疏忽实在不应该,我准备做成丸药,分给侍卫和影卫。万一,我是说万一,以后再遇到这个情况,只要把药丸含在嘴里,就能不被迷倒。”
“这是个好东西,还是你想的周到。”苍莫止想着如此,就万无一失了。
越清眠又念了个药名,苍莫止想了半天,问:“是哪两个字?” 这个药名他没听过。
越清眠便走过去,像之前那样抓住他的手,但这次他是带着苍莫止写药名。因为他手上要用力,所以弯下腰近的像是贴在苍莫止身上似的。
而苍莫止的注意力全在越清眠握着他的手上,跟上一次一样,没想到他还能再被握一次。
心不在焉地被越清眠握着手写完了字,苍莫止下意识地转头去看他,鼻尖不小心蹭到了越清眠的脸,而恰巧这一个扫过的幅度就让他的嘴唇贴到了越清眠脸上。
两个人都懵了,虽然这只是个意外,但在两人心上都落下了重重的一拳头。
“我……”苍莫止全身紧绷,生怕越清眠直接发火,但他现在脑子都空白了,完全不知道要用什么办法把这一段圆过去。
越清眠心情就更复杂了,他并不讨厌苍莫止亲他,哪怕只是无意的。同时,他一直以来心里缺的那块儿,好像也被这个意外填上了一个角。
前一世他在想念苍莫止的时候,无数次地想过,如果苍莫止没出事,或许他们会有在一起的一天。苍莫止会抱着他,亲吻他,会用苍莫止觉得好的方式让他感觉到他的爱。
所以这一亲除了意外,好像也隐隐地弥补了一点点上一世的遗憾。
见他一直不说话,苍莫止的心都提起来了,脑子转的飞快,可就是什么解释都想不出来。好像那些借口似的解释都是对越清眠的侮辱。
越清眠觉得自己恐怕是有些昏头的,当下,他好像也不愿意去想那些他不磨唧合不合理了,似乎现在顺势发生的一切都是最合理的。
“抱……”苍莫止的“歉”字还没说出来,就听越清眠站值了身体道:“我要是个姑娘家,你现在就得对我负责了。”
他的话还是带着几分试探的,如此进退都可以。
苍莫止满脑子都是“负责”两个字,别的都没入耳,便下意识地道:“好。”
话音一落,屋里静的落针可闻,两个人就那么看着对方,是在消化对方刚才说了什么,也是在复盘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唯一有变化的,大概就是两个人越来越红的脸,就像两个毛头小子,在不知所措的时候只能尴尬相望,却又倔强的不愿意移开目光。
最后还是苍莫止先开的口,像终于下定了决定心一般,说:“越清眠,我是认真的,你要不要点头,想好了再说。”
越清眠嘴角一挑:“苍莫止,谁后悔谁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