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的劲并不小,就算不会骨折,也不可能有力气再握枪。
那人原本藏在袖子里的黑色手.枪直接从他抽筋的手指中滑了出去。
水晶兰眼疾手快想去捞一把,毕竟这玩意儿拿到手里,就代表至少赢了百分之六十。
然而,水晶兰太着急,忘了面前的人只是是一只手抽筋,根本不会让她这么容易得逞,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人的另一只手已经掐住了水晶兰的脖子。
她的头被迫仰起来,这才看清了半边刘海遮住一只眼睛的男人,左边的眼眶深深凹陷进去,那里面没有眼球。
水晶兰面色涨红,听见这个一只眼附在她的耳边轻轻说:“监管处的人,都该死!”
这时候落在地上的枪反而没有人在乎了。
紫藤从一个人刺过来的刀下脱身,就看见水晶兰落入下风,身边的人还在前仆后继,他根本分身乏术。
周围碎裂的墓碑石块零零碎碎地躺在地上,紫藤躲开横飞过来的一拳,在这一时半刻间,他用左脚飞快挑起一个拳头大小的石块,转身右脚抽射出去,直直冲着水晶兰的方向。
电光火石间,只见那石块狠狠撞上了这一只眼的后脑勺,顿时鲜血流了下来,一只手手底下的力气松了半分。
时候到了!
水晶兰轻微喘了一口气,刹那间双手抓住一只眼的肩膀,膝盖猛然往上一顶。
一只眼自顾不暇,人还没反应以来,“砰”的一声,他只觉得脖子上一热,疼痛感仿佛被屏蔽了,人直接栽到了地上。
倒地上的人脖子已经皮开肉绽,水晶兰手上的枪口还在冒着青烟,她没多犹豫,转身又是几声枪响,迅速的解决了紫藤周围的几人,有一两个眼尖的,也迅速跑没影了。
“你没事吧?”水晶兰跑上前问道。
紫藤摇摇头:“你大仇得报了。”
水晶兰给了他一锤:“少贫。”
没等两人再多说几句话,气儿也没捋顺,就又听见了奇怪的声音,仿佛地面在颤动,又似乎是什么东西在往外钻。
“什么声音?”水晶兰警惕地看向四周,只见刚才打斗过程中被破坏的墓碑底下都开始有血液往外渗着。
紫藤眼神一凛:“快走,离开这里!”
唰——
一只手、两只、三只、四只……周围的墓碑没有一块完好的,那就代表着这里将会比刚刚更加危险。
两人来不及再去仔细观察,立马向东面冲了过去,刚刚跑出一百米,这些墓碑炸裂的坟里全都伸出了两只血淋淋的手,接着是头颅、身体、双腿……
那是一个又一个有着完整身体的人,只是身上的皮肉已经溃烂不堪,流着脓水,他们的眼球是灰白色的,身上的血迹更像是可怖的装饰品。
这些从坟里爬出来的尸体,径直顺着水晶兰和紫藤的方向而去。
*
在这座墓园的东南边,有一个占地面积大概一百平米的房子,里面的东西不多,落灰的书架和柜子占了比较多的位置,一个没有被褥的床铺,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书桌,剩下的都是些座位和板凳。
此时,这个房间里坐满了人,一堆又一堆,似乎在不自觉中已经分门别类地排好了,其中有两个靠在窗户边上正在说话。
正是钩吻和梁卓。
钩吻的视线一直放在窗户外面的雨景中,比起其余人热火朝天的讨论,钩吻显得异常沉默。
“哥,咱们出去找颜哥他们吧。”梁卓凑上前,用手掩住嘴,轻轻开口。
钩吻睨了他一眼,像是没怎么在意他的话:“嗯,再说吧。”
梁卓:“……”就知道他又没听进去。
他知道,他哥并不是一个慢性子的人,更不是等着别人来救的人,只是选择了更加稳妥的方式,为了他。
钩吻确实心急如焚,他不断往窗外看的动作早就暴露了他的想法,刚刚进入这里,耳朵没问题的人都听到了吴悔的声音,那是下给“罂粟”的战书。
所以自然有人会想,如果他们把罂粟杀死在这里,是不是自然就解放了。
钩吻在这间房子里,已经听到很多遍这种猜测,既然他们这里有,也就代表在这个墓园的别处也会有这种想法。
那么颜束和老大,现在是什么样的状况?会不会已经跟光头人遇上了?
钩吻并不想坐以待毙,然而,他带着梁卓,到底要多顾忌一条性命。
在这个世界上,他就剩这么一个亲人了。
周围的声音如浪潮般,一波盖过一波,钩吻皱着眉依然注视着窗外,梁卓不消停地在他耳边喋喋不休,用苍白的语言证明着自己绝对不会拖后腿。
钩吻一边敷衍地回应着,一边思考他们如今在手环功能全然失效的情况下,该如何联系到裴放和颜束。
就在他再次擡眼的瞬间,一个人影闯入了他的视线,那张脸他没见过,但却让人莫名觉得这人十分熟悉。
三秒后,钩吻一个激灵,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