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接躺了上去,舒服地感叹了一声:“过来坐,小少爷。”
颜束喝了口酒,奇怪地看着他,但没走过去。
“怎么?”裴放坐直了身体,“嫌弃我们底层人民的穷苦生活?”
系统内没有真实的货币,吃喝拉撒、衣食住行全部都要靠囚笼空间内获得的任务点值来消费,所以排行榜上的名次越高的人,相当于也是越有钱的人。
如果眼前这位是贫民,系统内大概只剩满街饿殍了。
“什么破称呼。”颜束满不在乎地呢喃着,这才纡尊降贵地挪了脚步。
沙发并不大,正好能坐三个成年男子,颜束挨着最右边坐下。
说起来,他跟裴放确实没有到熟悉的地步,他们好像也只知道对方的名字,以及他们是敌对的这件事情。
即使偶尔会刻意手下留情,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和和气气地坐在一起。
裴放听见了他那句低语,解释道:“系统主控所都捧着的人,难道不是众星捧月的小少爷吗?”
颜束嗤笑了一声,仰头一口气干完了手里的酒,像是听到了什么违反自然法则的笑话,他转过头:“裴放,你见过众星捧月的人被系统亲自定为密令里要抹杀的任务目标吗?”
大家都是生里来死里去的角色,就算有一颗迎来送往的七窍玲珑心,但却没给嘴上加光环,谁也说不出半句安慰人的贴心话。
饶是裴放从来张口就来的那一套,如今却像是被缝得死死的。
裴放原本只是想逗他玩玩,却不想这人的心思有些过于敏感了。
到底是什么环境下长大的人,才会对别人不经意的调侃都产生防御心理,以至于愤然到反驳的地步。
他仿佛窥探到了冰山一角,明明知道应该遮住双眼就此打住,但是却不甘心地继续向前。
“主控所,是什么样的地方?”裴放跟着一口干完了自己剩下的酒,又重新给两人各自打开了一个。
颜束接过来:“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像是上次的囚笼爆炸吗?”裴放的视线一直放在颜束的脸上。
此话一出,颜束刚刚挨到嘴边的易拉罐瞬间顿住了,随后他又没事人一样地看向裴放:“哦?你知道什么?”
“不巧,我当时也在那个囚笼里。”裴放手里的酒往前递了下,似乎是想跟颜束碰个杯的动作。
然而,颜束并没有这个想法,仍然盯着裴放的脸,浑身上下充斥着防备。
上次的囚笼空间经过扫描查探,出来的人确实只有他一个人,如果不是系统出了重大bug,那就是裴放这个人的手段实在太过刁钻。
连系统的检测都能瞒过去的话,这人该是多么危险的一个存在。
裴放却并没有因为跟前的人竖起满身的刺从而退缩,他也没有想继续刚才那个话题——因为如果不能彻底把颜束拉到他这一边,很多事情聊得太多只会越抹越黑,把他们的关系推上绝路。
他话锋一转,问了一个自认为十分温和的问题:“如果能出去的话,你最想做什么?”
裴放没能如愿以偿听到颜束回答,他忘了这人本就不是什么感性生物,他只是太过敏感,对任何有倾向化的事物都同样敏感,包括试探。
电光火石之间,裴放手上的酒被人踹翻了,液体淌了一地,他手腕上猛然一紧,正想反抗,他的脖颈上已经抵着一个冰冷的利器。
“别动。”
颜束刚刚从他腰上的锁扣把刀的动作太快了,裴放本身这会儿比较放松,认为把人拐来了至少是和平的,所以没有那么多的防范,让颜束直接钻了空子。
眼下受制于人,倒时让他有些被动了。
颜束把人压在沙发上,一只手钳制住了裴放双手举过头顶,眼睛像是深冬腊月里飘着雪花的夜空。
“喜欢这样玩?”裴放被迫仰着头,“好说,你先放手,我顺着你来就是。”
颜束冷眼看着他:“你到底是什么人,接近我有什么目的。”
裴放扯了扯嘴角,勾出一丝笑意:“罂粟,你逼迫别人表白的时候,都这副上刑场的架势吗?”
表白?什么跟什么......
“你少扯淡!”颜束被他气得有些晃神,手上的力气微微有些松。
只此一瞬,裴放猛然朝刀刃上撞去,同时膝盖往前狠狠砸向颜束的背部,颜束手里的刀立刻错了位,再想控制裴放的时候,这人已经翻身而起。
下一刻,颜束整个人被裴放捂住嘴巴摁在了沙发上。
那人靠得很近,低声说:“抱歉,我还是比较喜欢占主导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