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束知道是陈蓉蓉她们跟上来了,他也有意无意地放慢了脚步。
“第一个任务不是轻轻松松拿下嘛,谁没事会去海里啊。”齐小瑜满不在乎地说着,瞥了一眼前方的颜束。
陈蓉蓉加快了脚步,想要再跟上些前面的人,一边问:“那你说,找到鬼又是什么意思?”
这个问题显然是没法直接能找出答案的。
齐小瑜皱了皱眉,冲前方那个背影扬声喊道:“喂,走那么快干嘛?一起搭个伴讨论下,也好过一个人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你说对吧?”
颜束又摁了下额角,破天荒地想到了梁卓。
有人在耳边吵闹,目前来看或许不算一件坏事。
至少能让他保持头脑略微清醒一点。
所以十分罕见,颜束停下了脚步,并且有气无力地接了话:“不清楚。”
虽然话接的不怎么走心,但这一幕要是被裴放见到,怕是三天三夜都抓心挠肝地睡不好了。
这位三两句说不到一起就要动刀子的少爷,什么时候有过这种好脾气?
齐小瑜显然没有在意他回答了什么,看到他停下来就已经足够让人出乎意料。
她们两个女孩即便能互相照应,但到底势单力薄,不如身边跟一个男人来得安全。
然而,齐小瑜在这一方面算盘正打得噼啪响,却没想到她们两个弱女子还没等到被这人保护,就得再救他第二次了。
只见颜束神色涣散,脸色苍白,刚刚转过身来,就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
“颜束!”
颜束失去意识之前,耳边是陈蓉蓉的一声惊呼。
他只能再这么赌一把,把自己性命主动交付到别人手上。
把后背晾给陌生人或无法掌控自己的生命,颜束自认为不会做这样危险的事情,可是他的潜意识里,从前有人教过他——信任。
所以陈蓉蓉她们能救一个陌生人,这次也不会撇下他不管吧。
身体再次恢复知觉时,颜束觉得自己脖子正被什么东西紧紧缠绕着勒住,尽管他还能顺畅呼吸,但脑子下意识就把这样的情况判定为危险。
于是在这一刹那,他手里的刀率先挥了出去,眼睛这才有些不适应地睁开。
颜束随即飞快坐了起来,警惕地摸向自己的脖子。
“啊!你干嘛啊颜束!”齐小瑜的声音很是愤恨,“还没包扎完……”
陈蓉蓉手里拿着半截被划断的纱布愣住了,半晌才开口问:“是弄得不太舒服吗?”
颜束迅速环视了一圈他们目前所在的地方,这才把视线转回到拿着纱布的陈蓉蓉身上:“我自己来。”
陈蓉蓉只好把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又给坐在床边的颜束端来一杯水:“这会儿应该退烧了吧。”
“谢了。”颜束三两下把后脑勺的包扎搞定,“这是什么地方?”
陈蓉蓉摇了摇头。
一旁的齐小瑜接话:“一座,嗯……古堡。你晕倒那地儿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我跟蓉蓉拖着你走了一段路,才遇上了一个马夫,是他载我们来这里的。”
“马夫?”颜束摸了摸脖子上缠着的一圈纱布,出神之际低声念叨了一句。
他的思绪还停留在晕倒前的密林中。
“也就是NPC呗。”齐小瑜疑神疑鬼地看向他,“你该不会是新人吧?”
颜束盯向她:“你觉得呢?”
齐小瑜沉默了两三秒,继续说:“这里好像不止我们是被马夫捡回来的,其他人同样也是。”
这倒是不意外,看来这一次的囚笼空间,所有人的登陆点都不同。
“其他人都在楼下大厅,我们要不要下去啊。”陈蓉蓉问。
颜束目光投向她。
陈蓉蓉继续说:“因为你有伤,所以你才被管家暂时安排在这里。”
“对啊,那驴脸的死老头本来都不许我跟蓉蓉待在这里。”齐小瑜说。
“那你们怎么留下的,还有纱布?”颜束问。
如果这里确实有男女或者几个人不能共处一室的规矩,并且有着一定的限制,她们确实不可能从NPC手里搞到纱布。
陈蓉蓉低着头:“纱布是我在外面买的,一直随身带着,之前不知道你还有伤,以为你只是溺水了。”
颜束有些奇怪,这姑娘的头怎么越来越低,他眼神闪着疑问:“嗯?”
她在回避,那上一个问题呢?
“哎呀,这有什么不好说的。”齐小瑜站了过来,“只要跟那驴脸小老头说,我们都是你的妻子不就行了。”
颜束:???
这还真是个“好主意”……
颜束脸色十分不好地站起来身,又是那副不近人情的冰柱子样儿。
“颜束,我们救了你两次,你可不能恩将仇报啊。”齐小瑜把陈蓉蓉往后拉了一把,左手默默伸进口袋,生怕这男人忽然发难。
咚咚咚——
此时,门被人敲响了。
“谁?”
“尊贵的客人们,圣匹斯德兰堡的主人将要回到这里了,请前往大厅等候。”
颜束不知道自己晕倒了多久,此刻他从嵌在这座古堡的巴洛克式窗户望出去,看到的是即将暗下来的天空。
天就要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