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鹊哈哈笑了两声，在何康伯耳朵里显得格外刺耳。
顾鹊说：“看不出来啊何先生，你们何家还真敢想。据我所知，何家好像是生产电器的吧，什么时候转型去研发人工智能了？”
“乔氏以前不也是靠着生产家用电器发家的？”何康伯不以为然。
“你说的对，所以乔氏现在破产了，怎么，何先生，你家产业这么大，你都不看财经新闻的？”
何康伯嘴唇翕动，半天没有说话。
他阴鸷的目光直勾勾盯着顾鹊，眉头皱紧，很显然非常不快。
顾鹊装作没看见他的不快，慢悠悠喝着茶。
唔，反正他又不急，再等等，说不定程姨做的小蛋糕都要出炉了，就着茶喝最好。
“顾鹊，我看你，好像不是诚心帮我。”
“你怎么会这么想，你看看，你手里捏着我这么大的把柄，多致命啊。要是放到网上去，那我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甚至到时候乔归朝都会嫌弃我。毕竟比我长得好看的人多的是，乔归朝才不会要一个坐过牢的伴侣呢。”
“你知道就好。”何康伯说：“何家的产业也许不适合做人工智能，但不是还有你们北斗集团吗？何家不是想将北斗集团踢出局，而是加入这个项目，混点汤喝罢了。这个要求，不高吧？”
顾鹊佯装占了便宜松了口气的样子：“你早这么说不就完了？别的事情我可能办不了，但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
何康伯难看的脸色才缓和下来，“那要不要请乔归朝下来我们详谈？”
“不用，这么简单的事情，我能敲定，你回家等消息吧。”顾鹊向着何康伯挥了挥手，像赶苍蝇似的，藐视不屑的意味浓重，何康伯脸一黑，却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和顾鹊硬来，只好站起来冷哼了一声：“那我就回去等你的好消息了。”
顾鹊随意点头。
何康伯走的时候还不忘威胁顾鹊：“你最好快点给我答复，我的耐心有限，让我等太久的话，我可是不敢保证自己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顾鹊看向他，似笑非笑：“怎么敢让你久等？”
何康伯这才走了。
他前脚刚走，程慧后脚就将小蛋糕给端了上来，顾鹊看了眼程慧，程慧笑着说：“少夫人吃着，我再烤些其他口味的。”
顾鹊拿了一个，扒拉了蛋糕纸咬了一口，香甜软糯，里面还是流心的，甜而不腻，简直美味。
顾鹊朝着程慧竖起大拇指，怀疑这蛋糕刚刚就做好了，只是不想让何康伯吃，才在何康伯走后端上来。
顾鹊吃了一个，便拿着文件夹端着剩下的蛋糕要去书房：“我去找阿朝。”
“去吧。”程慧笑意盈盈地看着他，眼里都是疼爱，她拿顾鹊当自己小孩子宠，见顾鹊吃得开心，自己也跟着开心。
将茶具收起放在洗碗池，程慧看了看天色，到花园里找徐凤玉拿点做鲜花饼的玫瑰花。
顾鹊在花园里种的月季生了虫害，看着好像还有感染其他植株的趋势，可把他吓坏了，打电话让徐凤玉来看看，这几天徐凤玉都住在这里，就为了照顾这些花并防治虫害。
顾鹊将小蛋糕放在乔归朝面前：“程姨做的，超好吃。”
乔归朝对蛋糕不感兴趣，从顾鹊手里抽走牛皮纸袋：“何康伯走了？”
“走了。”
“提了什么要求？”
“北斗和国家信息科联合进行人工智能研发的项目，他要参与。”
乔归朝笑了：“他胃口挺大。”
顾鹊坐在一边：“就是不知道给他这个机会，他中不中用。”
乔归朝打开纸袋，从里面拿出一些照片和报道。他的目光凝在了那张照片上。
顾鹊穿了一身狱服，柔软微卷的头发被剃成了寸头。
他看着比现在还小，好像还没成年一样，青涩的脸上全是麻木，眼里，有一点没有掩藏的恐慌，空洞地注视着前方。
心尖泛起一阵尖锐的刺痛，乔归朝看了一眼又一眼，才确定，这是他的小玫瑰。
瑰艳，昳丽，美丽，漂亮，却也破碎，残缺、颓艳。
是在他没有注视他之前，受苦受难的，被剃了刺的，他的小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