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席陵现在认为姜楚的外表是蓄意接近周兰斯的伪装,同时也打消了其他人戒心,毕竟谁能相信这么一个阴沉沉的胆小鬼会去引诱周兰斯?
真是有手段,有心机。
“说话!”席陵十分厌恶他这副模样,看着那碍眼的长刘海,伸手胡乱薅了上去,他到要看看这只不敢露面的阴暗老鼠,凭什么敢……
这是席陵第一次见到姜楚的全貌,与他想象的不同,被迫仰头的少年肤色瓷白,有着一张近乎靡丽的精致面颊,淡粉色的唇瓣微张,琥珀色的眼睛里似乎因为那粗暴的对待而蒙上了一层雾气。
泪眼朦胧,楚楚可怜。
姜楚感觉衣领越拽越紧,以及头发根隐隐作痛,没了刘海地遮挡,他清晰地看到了席陵阴晴不定的表情,像是在思忖巴掌打在哪边脸比较解气。
别怕,他还能茍,姜楚给自己打气。
由于脖子被勒的有点透不过气,姜楚微微张嘴深呼吸了一口气,为表示自己的真诚,他直视席陵的眼睛,快速说:“我能解释!”
“那是个误会,我和周兰斯是单纯的朋友关系,如果你不信,我可以现在就打电话……”姜楚突然顿住,瞳孔骤然紧缩,熟悉的,属于人设ooc的脱力感正缓缓席卷全身。
不过席陵没注意到姜楚的异样,他的视线看向对面那道渐渐走近的颀长清隽的身影,落日晚霞的光落在那副细细的金丝眼镜上,折射的一片清冷的余韵。
“裕之哥,”席陵皱了下眉,但很快收敛好表情,松开攥着姜楚衣领的手,朝温裕之道,“你怎么过来了。”
温裕之也表现的一如往常,像是没看到刚才剑拔弩张的场景一般,走到姜楚身后,伸手按着他的肩膀,嗓音干净清冽,“来接个人。”
姜楚则在席陵放开手的瞬间,膝盖一软,险些没站稳,好在肩上的那只手把他按住,才不至于露出异样。
温裕之隐隐察觉到姜楚状态似乎有些不对,不动声色地扣紧了他的肩,而后上前揽住姜楚,对席陵点点头,“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先走一步。”
席陵没有阻拦,他皱眉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怎么回事,温裕之明知道姜楚对自己的周兰斯做出那样令人不齿的事情,为什么要对姜楚的态度这般亲密?
难道,他迟疑地猜测,姜楚也同时引诱了温裕之?
所以温裕之那晚去喝酒,烦的不是周兰斯被人勾引,而是发现姜楚脚踏两只船?
现在关系这么亲近,是又和好了?
艹!竟然同时勾引两个人,席陵想到刚才自己看到的那张意外漂亮的脸,但内心却肮脏至极,不仅浪荡放肆,还花心淫/乱。
他皱眉,恶心。
远远围观的几个小弟面面相觑,不敢上去,“陵哥的表情看着好臭,看来是真的被气惨了。”
“也是,都还没开始教训呢,就被人半路截胡了,能不气吗。”
“那咋办,找个时间把人提溜出来揍一顿?”
另一边,被温裕之捞走的姜楚觉得事情十分不妙,一个是直觉温裕之现在有些不对劲,另一个是失力感越发严重,脚已经在打飘了,连张嘴说话都费力气,更别提挣脱开肩上的手。
所以,在温裕之放开手的时候,姜楚就以非常标准的姿势,给面前的空气磕了一个。
当膝盖跪地的那一瞬,姜楚想的是,太好了,不是鹅卵石路。
但额头即将磕在地上的时候,姜楚想,太好了,幸亏不是鹅卵石路。
这点卑微的庆幸很快被膝盖出传来的的痛楚冲散,虽然是平地,但这么重重磕下去还是疼啊,唯一算好消息的是额头保住了,温裕之在最后一刻拉了他一把。
温裕之将想说的话暂时吞下去,微微蹙眉看向跪在地上仿佛失去所有力气的少年,不解,“……你怎么了?”
姜楚没法说话,只有从红红的眼眶中大颗大颗,迫不及待坠落的眼泪,能稍表他的心情。
shift!好疼!
忘记这该死的ooc惩罚过后还有个脆皮的副作用。
姜楚低着头,掉下来的眼泪又大又圆,砸在地上绽放出一顶顶泪水做的小皇冠,他想,这个高度还好,一会温裕之如果撒手的话也不会摔得很疼。
果然,温裕之见他久久不回自己的问话,眉拧得更深,抓着姜楚的手也打算松开。
无他,实在是姜楚的状态太过奇怪,刚刚还好好的,突然之间就像被什么抽走了力气一般,软绵绵地往下倒,可是姜楚的资料上记录他身体并无疾病。
所以,这是在玩什么把戏?
姜楚因为脆皮的副作用,对身边的感知提高了许多,也能感觉到抓住自己手臂的那只手正在渐渐放开,他提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所以并不意外,也没多害怕。
由于眼中蓄满了眼泪,姜楚的视线模糊一片,但当他向地面倒下去的时候,却感觉到有一阵带着热度的风吹拂过他的耳际。
下一秒,姜楚被拉入一个滚热结实的怀抱,有力的胳膊自他胸前横过,用发紧的力道将他抱在了怀里。
“接住你了。”耳边是奔跑过后的喘息,他说,声音极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