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掏出笔记本,就跟发疯似地拼命翻动,直至记录着林程的那页,这人的大头照瞬间暴露在温故眼前,“我想起来醒哥小学时跟我提过,说他有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好像就叫林程!!!”
话音刚落,方才在年级部门口的记忆扑面而来,瞬间灌入温故的脑海。
“我是真不敢相信,这个大小眼三角脸满脸疙瘩的脑残玩意儿,能和醒哥有血缘关系!”
温故也本能地不相信,但他的目光落在林程流脓脸上的那颗唯一能看的泪痣,此刻竟与林止醒眼角那颗寸寸重合,只觉得呼吸不畅,“先把帖子删掉吧。”
举报者和发帖者都是林程,至于那三个“证人”,也都是高一伪装的。
陈哲彻连忙点头迅速操作,结果突然开始着急,“删不掉,林程突然升了管理员身份,我没法对他操作,是谁给这玩意儿权限的,现在被置顶了!”
刚刚还缓动的点击率此刻似被暗箱操作,正如指数形式疯狂飙升,评论区里哪个年级段都有,不管是凑热闹还是想惹事,都将热度冲上第一。
不怀好意地恶语越往下越多,也不知道是哪来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戾气。
温故强行取过鼠标点开林程的个人信息,没顾陈哲彻的惊呼,转身就冲出机房。
高一(16)班,他倒要会会看。
他三步并作两步,从六楼狂奔向下破开气流,刮略一阵疾风,但当风席卷至三楼时,却似误入台风眼般瞬间消滞。
温故拽住栏杆一个急刹,猛地踩住脚步,就像是被敲钉在原地。
林止醒在看清来者的片刻也停步,没再移开视线。
时间在此刻流逝的很慢,仿佛楼梯外有几个世纪的光阴流淌逝去,可于他们之间却只是彗星在无极黑夜中划过的刹那。
温故原本有满身问题想质询眼前这人,为什么瞒着家里人逃补习班你和林程什么关系你知不知道是他诬陷你作弊和发帖的事
可当林止醒如雪松上初霜般,平静的眼眸向他看来时,温故忽然觉得这一切对于此刻都不太重要,所有担心尽是多余。
或许面前这个男生的强大,或许足以让他只是站着,也能让谣言不攻自破。
温故喉结微提,有个身影却突然顺台阶走上,出现在林止醒身后。
“哟我当是谁,年级第一啊。”林程阴阳怪气地笑,经过林止醒的时候用胳膊肘猛地撞开他,大摇大摆挡在面前拦住去路,“好可惜哦,都是抄出来的。”
现实中头回见贼喊捉贼,温故只觉得好笑,刚欲拆穿林程的满嘴谎话,可林止醒不容置疑的目光却先偏来,打在他身上。
是让他别管。
林程顺着林止醒上看,也停在温故的脸上,在两人间又打了个转,“认识啊,不会是你朋友吧?”
“不是。”林止醒收回视线,“隔壁班的,只是觉得出现的不合时宜。”
他冷刀般的眼神分明朝着林程,可却是在温故身上划开小口,他本着义气好意想帮忙,到头来讨了个没趣自浇冷水。
何必呢,人家根本不待见你。
温故低垂眼帘转身就下楼,失落感涌上心头,堵的他有点难受。
他他才到第二层,楼上就传来林止醒的声音,语气冰冷,透着毫无掩饰的不耐烦。
“目的”
目的难道林止醒开始就知道造谣者是谁,那他为什么不肯说。
温故只觉心烦意乱。
“你是指诬陷你作弊的目的,还是发帖爆你秘密的目的虽然内容亦真亦假,但其实我想做的都一样。”
林程因为虚胖的缘故,声带被肥肉压着,发音模糊不清跟含着口水似的。
“你妈看到这些会怎么想,她和爸爸最喜欢的儿子变得不完美,他们会不会干出格的事呢?”
对方没有回答。
林程不依不饶,“让我来替你回忆下他们都做过什么吧,永无止尽的补习,逼走你身边可怜到没有的朋友,还是……”
骚动和狠狠地撞击声传来,紧接着是闷响,就听到林止醒沉声说,“把视频给我。”
林程怪笑着起哄,“林大少爷,想要视频还不简单?服个软就成。”
林止醒冷哼了声。
“你妈就是个爬我爸床的小三,吸林家血的骚·女人,你也是颗毒瘤,把属于我的东西通通吸走,活该你这么多年被控制折磨,你罪有应得!”林程的嘶吼在楼梯间回荡,接着是神经质地大笑。
什么啊。
烦躁的情绪在此刻将温故席卷,他无法理解林止醒为什么不愿向年级部招供这个脑残。
脚步声再次传来,逐渐逼近的还有林程滑腻玩味的声音,“回去发个求饶视频到学校贴吧上,我就给你,你可要考虑清楚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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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程满足地哼着小曲儿下楼,掏出手机发了条语音,“热度不错宝贝,表扬。”
他说罢又塞回,悠闲地一步一台阶,走到二楼瞧见温故后,大小眼里闪过抹惊奇,“你没走啊?”
温故看向他,露出浅浅的笑容,“我在等你。”
林程觉得有趣,嘴旁的肉挤在一块儿,大概想问为什么,可惜温故没给他这个机会。
电光火石之间,他狠狠揪起林程的衣领,左手猛然发力,拖拽着林程一齐滚下楼梯!
周围气流因搅动而高速翻涌,台阶尖锐棱角刮擦后背,撞地的瞬间温故直接翻身按抵住林程,眼底晃过厌恶与冷意,对着因窒息而涨紫的脸一拳砸下,鼻血溅洒满身。
林程呻吟着想去捂那飙血的塌鼻,却发现自己被温故死死钳制挣扎不得,“你他妈凭什么打老……”
下秒他整张脸因痛苦变得扭曲,骨骼相抵的瞬间爆发出恐怖的挤压声,这一拳没有丝毫留情就往讨人嫌的嘴巴上带,林程甚至来不及恐惧,只觉大脑懵晕口腔血腥味蔓延,咳嗽着想吐出牙。
“你问我为什么”
林程惊惧擡起青肿的脸,害怕的发现眼前这个男生根本不似楼道里见到那般温顺柔和。
“没有为什么。”
温故不悦地甩开他,轻轻舔过虎牙。
“就是看你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