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手掌拖起那只小小的灰兔,递给温乔,声音温和:“喜欢么?”
灰兔一双耳朵立起来,两只大眼睛此刻像是受惊之后睁的大大的,有些可怜巴巴地看着温乔。
虽说温乔这个人没心没肺成习惯了吧,但是对于猫啊兔子啊这一类萌物简直是毫无抵抗力。
她当即就说:“喜欢。”
“喜欢就抱回去养着。”他说。
温乔将兔子搂在怀里,问了句:“养在哪儿?”
孟珩跨上马,将刚才那只箭重新插回箭袋:“丞相府,将军府,随你喜欢。”
像孟珩这样清淡的人,居然会有这种送她宠物的心思,还真是让她既意外又心动。
该怎么说呢,将军大人在这种撩妹的地方格外擅长?
温乔擡头看他,笑得出声:“将军这算是定情信物么?”
身前人留给她一个背影:“不是,将军府的聘礼还不至于这么寒酸。”
聘……礼……
温乔和怀中的兔子十分同步地眨了眨眼睛,他那日说的话,是真的。
她笑了笑,跟上男人的速度,却又听得他后知后觉补上一句:
“改日会亲自登门送上。”
*
一日围猎在黄昏时结束。
近晚上天暗下的时候,开始了晚宴。
齐瀛今日也是十分高兴,每到围猎的时候他兴致总是最高的,坐在高位上与各位大人们觥筹相对。
舞女上场围着篝火堆跳着舞,舞姿翩然美丽。
温乔全程抱着怀里的兔子玩,以前她家里也养过一只加菲猫,不过特别粘她爸,就是不粘她,而且每次看到她就皱着一张脸,看上去苦大仇深。
虽然她爸跟她说了很多,加菲就是长这样,但温乔心里还是有很多小委屈。
像现在这样,灰兔这么粘她,实在是让她以前受伤的心得到了治愈。
然而她忘了,兔子是因为腿受伤了所以动不了。
孟珩坐在她身旁,目光一直看着她,至于那些跳舞的舞女还有宴席上穿着贵气的女眷们,竟是没有多看一眼。
似乎在场唯一能令他感兴趣的,就是眼前这个抱着兔子的女子。
温乔顺了半天毛,才突然想到该给这宠物起个名字,但她向来是个取名废,所以便将视线投向了孟珩:“将军,你给它取个名字可好?”
孟珩像是想都没想就直接说:“乔乔。”
温乔下意识回答:“啊?”
孟珩补充了一句:“名字。”
过了两秒温乔反应过来,却不知是该脸红还是该生气。
好半天才说:“将军怕不是在耍我吧。”
谁知孟珩端着一副浅浅的笑意,映在火光之下更显得温柔:“没有。”
他轻轻说着,那样子一看就是在耍她,可温乔一时被他的脸迷到了,也不知说什么来反驳。
又低下头摸着兔子的耳朵说:“这样的话,都不知道将军以后叫的是我还是兔子了。”
头顶上传来男人轻轻地一声叹气,像是在想什么,然后他说:“这倒也是。”
正当温乔以为他会给兔子换一个名字,男人却说:“那便于区分,以后就叫你夫人,如何?”
温乔的手一顿,兔子耳朵都被她给压扁了。
她终于知道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她怕什么了。
她只怕有人比她更不知羞。
*
也不知是不是被孟珩的不要脸给震惊到,这只兔子,最后还是被温乔送去了四福寿,让夫人们养着。
还有个理由就是温乔此人不是伺候人的性子,是让别人伺候她的性子,先开始还天天抱着兔子喜欢的不行,隔个一段时间就觉得累了。
再加上还要收拾兔子屎,搞得一屋子兔子味,虽然孟珩说他不在意,但是温乔在意啊!
她可不想两个人气氛正好的时候,满鼻子都是尿骚味,那还真是有点煞风景。
综合所有,她还是觉得将那灰兔丢给了夫人们,临别前兔子十分不舍地扯着温乔的衣衫,被后者无情地拿开了爪子。
善变,大概说的就是温乔本人了。
不过奇怪的是,再怎么善变她对于孟珩也始终专一得很,这其中原因除了她自身的喜欢之外,还有就是将军大人对于她广交异性友人这一点,有一千种折磨人的方法。
而这些,是她后来嫁进了将军府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