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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间。
温乔坐在孟珩对面,总有种双手无处安放的感觉,她是猜不透孟珩在想什么,也不知道孟珩有没有看到刚才她靠近齐琅的那一幕,更不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
今日孟珩是一人前来的,穿的是平常时候的墨袍,可就算看了无数次,每一次都会觉得惊为天人。
然后温乔便会感叹,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容颜绝世的男子。
她此前也听过之若提起,说齐琅是北国的美男子,可要她来看,这偌大北国,是真的找不出一个比孟珩还好看的人了。
只不过,在世人眼中,孟珩这个大将军的光辉形象远胜过他的皮囊,人们爱戴他,皆是因为他对北国的一片赤诚。
想着想着温乔就笑了出声,这一笑把自己给惊醒了,她擡眼看对面的男人,男人侧头望着楼下来来往往的客人。
正当她以为她的笑声没被听见时,他开口说了句:“笑什么?”
温乔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和孟珩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会想很多。
索性胡乱说了句:“没什么,只是在想将军会不会是想我了,所以来见我。”
这是温乔习惯性的皮了,满口撩话跟跑火车一样,也没想过得到对方的回答。
可是等她说完后,才发现对面坐着的是孟珩,不好的回忆浮上心头,她努力想着转移的话题,还没想出来就被无情地割断了后路。
只见男人侧头正视她,带着温和的笑意道:“嗯,想了。”
温乔傻了。
他笑了,他竟然毫不掩饰地笑了。
不对,他承认了,他说他想她。
等等……
温乔凌乱了,再怎么她也猜不到对方会是这个反应,就像是在过招之时双方都打的步步险招,稍微走错一步就会满盘皆输。
孟珩是出其不意的那一个,她是败下阵来的那一个。
别说棋逢对手势均力敌了,她觉得实力太过悬殊。
张着嘴想赶快说些什么,但是实在是想不到该说什么,她的厚脸皮在这时候完全跑得无影无踪。
隔了半天也只是视线到处乱躲,就是不敢迎上去。
耳边是楼下客人们有说有笑的声音,温乔觉得自己快挨不住了。
想了许久终于憋出一句:“将……”
一擡头声音就哽在喉咙里发不出了,剩下的字被她全咽了下去,对面的人将手放在木栏上撑在额边,青丝顺着耳垂而下轻微地晃动。
男人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此刻正泛着笑意看她。
温乔捏了捏拳头,明白自己再一次被取笑了。
这个人,已经充分地抓住了她的弱点,还利用地十分坦然。
真是个,性格恶劣的将军大人。
温乔深呼一口气平静下来:“以前都听扶阳百姓说将军是个生性清淡,少言寡语的人,没想到传言也不可尽信。”
论暗讽,她可会极了,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就向他抛去这话。
孟珩轻笑,不动声色地回道:“从前也听说温小姐温婉贤淑,举止得体,传言的确不可尽信。”
温乔:……
她不说话了,她已经确信自己根本说不过眼前这个男人。
她不明白了,好像是从什么时候起,孟珩对她好像就变了,那到底是为什么,她是在无意中做了什么让孟珩对她有如此之大转变。
她实在想不到,只好闷闷拿起桌上的茶水不停地喝,有些赌气。
再拿起第四杯茶的时候,手被对面的人伸手按住。
温乔擡头看他,连她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眼神带着撒娇的含义。
孟珩愣了下,然后又轻声说:“清茶虽好也不可多饮。”
温乔也不知是不是长期被‘欺负’导致有些反抗心理,她声音里带着淡淡的不乐意:“我喜欢喝,将军不用管我。”
孟珩轻笑:“你在耍什么性子?”
一听到对方这样从容不迫的语气,温乔就觉得心里很是抗拒,也许向来高傲的原因,像这样被人‘压着’的感受还是第一次。
温乔觉得十分不甘心。
“我没有耍性子。”她用力想挣开男人的手,但是以失败告终,只好保持着这动作。
孟珩看了她许久,见她是真的闹小脾气了,也不再逗她,手从手腕往下,握着她的手轻轻移到桌面。
“乔乔,听话。”
温乔被这称呼怔了神,却又听得他说:“还有,我从不说戏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