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阿泽不放心,帮贺扬星止了血之后还想带他去医院,被伤员拒绝:“不用把周樊说的话当真,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没事的。”
120什么的……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坐救护车的。贺扬星暗暗想道。
周樊一踏进排球室就看到鼻子塞着俩纸团的贺扬星,他将面包塞进宋锐峰手里,飞也似的跑到贺扬星身边蹲下,“挂彩了?伤得重不重?哭了没?”
要不是身体不允许,贺扬星真想站起来再和周樊打一架。
居然能问出“哭了没”这种话来?又不是小学生打架。
但是不能再打架了,贺扬星缓缓摇了摇头。
周樊看人确实没什么大碍,于是站起来对狼狈的雷声道:“雷声,架也打了气也出了,你还有什么不满?你就说你到底能不能好好跟贺扬星相处?”
周樊赤裸裸地盯着雷声,雷声躲着他的目光,低下头沉默半晌才咽了咽口水,缓缓开口小声道:“我下手太狠了,对不起。”
声音小就算了,居然还保持着背对的姿势将脸别在一边,一副超不情愿的样子,更可气的是说话语气里带了股莫名狠劲儿。
知道的能听出来他是在勉强道歉,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说反话。
“啪”的一声,宋锐峰将面包扔在雷声面前,“打饿了没?吃点?”
抱一大堆零食的宋锐峰突然变得严肃起来,转身又笑嘻嘻递了瓶旺仔牛奶给贺扬星。
雷声没动地上的面包,起身拍了拍屁股,也不知对谁说了句“我去上个厕所”,便快步走出了排球室。
并非所有男生打过一架后都会和好,就雷声的态度来看,贺扬星知道他们俩估计得僵持好一阵了。
没想到雷声上了厕所回来后就变了个人样,捡起地上的面包啃两口,语气平和道:“其实副攻主攻都一样,能扣出对手接不到的球才是最厉害的。”
话音刚落,排球室响起了击掌的声音,周樊和宋锐峰一边喊着“欧耶”一边击掌,彷佛这是一件多么值得庆贺的事情。
“对,并不是只有主攻才能做队里的王牌。”贺扬星一口气喝完一盒旺仔牛奶,一语道破雷声的心思。
“不是有句话说‘是金子在哪里都能闪光’吗?而且王牌的定义具体是什么有唯一确定的答案吗?我也不认为只有攻手才能做王牌。”
“啊,原来是这样吗?”吉祥阿泽反射弧超长,不知该说他天然还是反应慢。
不用摊开说大家都明白的事情只有他一个人不知道,突然发问引得大家哈哈笑起来。
雷声也跟着笑了,不过他的笑容牵强又短暂。
“那大家还有什么异议吗?有什么不满今天全都说出来吧。”贺扬星趁热打铁,环顾一周,直言道。
“嗯……让我想想,哦对了,队长你能给我买副隐形眼镜吗?”陈然一本正经胡说八道,差点被周樊一肘子撞飞。
贺扬星还在想怎么跟陈然解释自己目前的经济状况,和说明隐形眼镜是他自己的刚需,就听见周樊挂着人脖子骂:“狗哥,我劝你不要不识好歹,别整我家小星。还是我给你买副棺材吧!”
“滚吧你!棺材自己留着,我不要!”陈然去拉扯周樊,宋锐峰也加入了他们的“战斗”。
大家都去打闹了,只有吉祥阿泽一个人认真回答贺扬星:“就这么办吧,我觉得你当队长挺好的,你有经验,能力也好,我们需要你。”
蛮感动的,感动之余贺扬星向吉祥阿泽投去了坚定而感激的目光。
“谢谢,我一定会带大家走出这座大山。”
被需要的人同时也需要大家。排球是一项多人运动,一个人根本完成不了。
大家相互需要相互配合,每个人拿出十二分的热爱和激情,还要拿出很多很多倍的努力和斗志,才能攀登到最高的山峰。
也许打过一架后大家心里的芥蒂还是没有完全解除,但彼此之间的疙瘩总算开始慢慢消释。
贺扬星依旧不明白雷声为什么会对他如此不满,但也不打算去追根问底了。
而让雷声转变态度的一条短信,很多年以后都还保存在他的备忘录里。
那是一条备注为“宋大炮”的家伙发过来的短信,内容如下:
雷神,没听说过一句话吗?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谁说主攻就一定是王牌了?能被称之为王牌的一定是得分最多、扣球最帅的那个人。
可是说不定那个人就是我呢,我现在可是主攻!(表情——得意.jpg 大笑.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