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2 / 2)

“皇阿玛要放我了?!”

胤祯摇了摇头,看着胤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沉下去,这才慢吞吞道:

“不过,我和九哥发现了点小小的问题。”

胤祯简要说了下图纸的问题,胤禩闷声听着,随后一口将酒喝光,这才阴冷的笑了一声:

“你会帮我?你会那么好心?”

胤祯这回倒是没有如在胤禟面前那么说,而是换了一种方式:

“那当然不。”

胤禩一噎,狠狠刮了胤祯一眼,胤祯慢悠悠道:

“你就当我在顺天府办案子办习惯了,见不得人蒙受不白之冤吧。

是八哥的罪,八哥自个担着,但若不是八哥的罪,我自不会坐视。”

“你……”

胤禩犹豫的看了胤祯一眼,胤祯笑吟吟道:

“如何,这样子八哥可有看我顺眼一点?”

“哼!”

胤祯又给胤禩斟酒,随口道:

“不过,这回八哥你栽的不冤。哎,八哥别瞪我,瞪我也没用!

谁让你看上我未来福晋了呢?听我额娘说,这可是我三岁的时候自个就给自个定下的,你自己撞上去怎么能赖我?”

胤禩一脸“你莫不是在驴我”的表情,胤祯索性将那桩旧事也说了一遍。

于是,胤祯就看着胤禩的表情逐渐变得崩溃。

“不过,如果你真心想娶陈五姑娘,其实也不会这么惨,一家有女百家求嘛,可是谁知道八哥你不是真心的。”

胤祯小声的说着,胤禩磨了磨牙:

“你又知道了?”

“是啊,不然八哥以为自己为什么会倒霉?”

“是,是你……”

胤禩瞪大了眼睛,胤祯有些心虚:

“就,我也没想到威力这么大啊。我不是有意的,对不起啊八哥。”

胤禩憋了一肚子气,但是看着胤祯那心虚的模样,那气又不由散了。

“哎,这事儿真不怪我,要不是八哥你去找阿玛告状,我被阿玛训了我也不会去查你。

我要是不查八哥,也不会知道八哥惦记上我未来福晋,也不会去阿玛那儿掀你老底还那什么你。

虽然我有点冲动,但是我真没想怎么八哥你,我自幼在顺天府待着,我守法的八哥!”

胤禩看着口口声声说自个守法的胤祯,就像是看到了说自己不吃爱肉的兽。

听他吹吧!

“那这么说,都怪我喽?”

“那倒是没有,八哥你把差事都丢给我了,阿玛还说我办完就给我赐婚,我怎么会怪八哥呢?”

胤禩,胤禩气的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所以,你今天到底来干嘛?!”

胤禩气的一字一顿,像是要把字在齿缝里咬碎似的。

“就,来看看八哥你,顺便道个歉什么的……”

胤祯声音越来越低,胤禩幽幽的看着胤祯:

“这是你道歉的方式?”

“算,算是吧?”

胤禩哼了一声:

“麻溜的!门在哪儿!”

胤祯也不坐了,看着八哥还健在他也是松了一口气,当即起身告辞。

只是临走时,胤祯一双清澄的眸子落在胤禩身上,含着笑:

“下次怕黑的话,要点灯呀,八哥。”

那绯色衣角翻卷而过,芝兰玉树的少年,背影清瘦,渐渐消失在门外。

他走了,他点的灯还在,留下了映亮满室的光。

胤禩握着酒杯的手收紧,随后一口饮尽,大口大口的吃着已经微凉的饭菜。

没有人知道,温润端方的八爷打小就怕黑,卫氏软弱,惠妃刚正,可孩子哪里有不调皮的?

胤褆有惠妃疼着,可以犯错,可是胤禩不能,他若错自有那小小的“罚室”等着。

不打不骂,什么时候想明白什么时候出来,等错处一二三的分说明白才算了。

黑暗会无限的拉长时间,延续悔过的心情,小小的胤禩唯有蜷缩到角落,靠着冰冷的墙壁才能得到一丝慰藉。

他长于黑暗,与惶恐为伴,与冰冷为友,他那样畏惧黑暗,又渴求黑暗。

可是今天,有人为他点了一盏灯。

告诉他,怕黑的时候,可以点灯。

胤禩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仓促的去扒那点亮的灯台,他的书房里久不点灯,怎么会有灯油?

随后,胤禩就看到那里面静静的躺着一根散发清香的玉条,一头正烧着。

是灯芯糕啊。

胤禩有些怅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隐约记起自己入“罚室”的时候,额娘也会送来这样的糕点。

原来,其实自己并不需要独自面对黑暗吗?

“爷!爷你没事吧?!”

八福晋急匆匆的冲进来,就看到胤禩屏住呼吸,小心的看着灯台上的一点豆光,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让人几乎以为他失了智。

“爷,爷你别吓妾身啊!妾身不跟爷置气了,爷也别作践自个成不成?若是,若是那陈家女可以帮爷度过此番劫难,爷便迎进来吧。

只是爷也莫要说什么不幸人家的傻话了,姑娘家好不好都写在脸上,那陈家姑娘不似妾身无父无母,陈家清贵,爷不能……”

“玉清,别说了,我错了。”

胤禩回过神,拉住八福晋的手,八福晋的眼泪一下子滚了下来。

世人只道她生而尊贵,可是她更想要阿玛额娘在侧,不必多么富贵,可是她不能。

她以为自己这辈子随随便便嫁人,随随便便生子,随随便便过一生也就是了。

可是她的八爷说要许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啊,她的八爷让她那颗心死灰复燃,可奈何……造化弄人。

“不要,玉清,我谁都不要了,只守着你好不好?”

胤禩微微一笑,理了理八福晋的鬓发:xvzl

“东岳庙崩,不说皇阿玛,便是我也难逃其咎。皇阿玛已下罪己诏,而我这辈子也因此会与大位无缘,以后你莫要嫌我窝囊。”

“不会,爷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才不窝囊!”

八福晋脆生生的说着,听的胤禩不由微红了眼:

“以后,我们都好好的。”

夜幕低垂,繁星满天。

阿哥所内,十五阿哥打了一个盹,登时觉得眼前投下了一片黑影。

“额,额娘,您来了?”

“本宫不来,还不知你是如何偷懒的!”

佟妃愤愤的看着十五,直接呵斥着:

“让你背的那些建筑方面的书你都背过了?若没有,你如何能偷懒?你可知道这次机会是多少人费劲心血换来的?!”

“额娘,我,我真的记不住啊!”

十五阿哥哭丧着脸,佟妃俯下身盯着他,眼中带着执拗的光:

“不,你记得住的!乌雅氏的贱种识不得字尚可以过耳不忘,你生来不凡,过目不忘,你记不住只是因为没有用心。”

十五听着佟妃的话,心中苦涩,他是过目不忘,可是他无法理解其中的道理,那些字像是一个又一个的钢印打在他的脑中,记忆深刻。

可是,他无法理解。那些字,就只是字而已。

“额娘,我好累啊,可不可以不记?”

“你从小就羡慕十四阿哥得你皇阿玛疼爱,若有朝一日,你也和他一样呢?

他是天赐之子,而你,将是额娘,是佟家,是背后无数人捧出的神童。

他识不得字,皇上又与太子关系见恶,倘若你是神童,其余诸子如何能比尔焉?!”

佟妃说着,衣袖一甩,眼中带着异样的光彩,她看着虚空宛如看到了美好的未来。

“十五,这是第一步,十年磨剑,只待一朝,你千万不能掉链子,知道吗?”

十五阿哥对上佟妃坚定的眼神,过了好久这才轻轻点头:

“是,额娘。那八哥他,会不会有事?”

十五阿哥小心的问着,这阖宫上下只有八哥待他和善,可是他还设计了八哥,他可真是坏透了。

“八阿哥,不过是一介贱婢之子,他生来就该是我儿的垫脚石,你无需怜悯他。

皇上或许有用他之心,可是神厌之人,这辈子都完了!若是你当真觉得过意不去,等你登上大位,连额娘都要听你的,懂了吗?”

“儿子,懂了。”

十五阿哥缓慢的点了点头,佟妃这才奖励似的在书架上取了一匣子书过来放到桌上:

“来,把这些都记下来,过些日子东岳庙必定再塌,届时将是我儿大放光彩之日!”

佟妃吩咐好今日的任务,这才顶着夜色回宫,只是临走前,佟妃无意中瞥到一个绯色的身影。

绯色……倒是与那贱种素日喜欢的颜色一样。

佟妃正要让人去打听,随后便听到康熙让人传话,今夜在承干宫用晚饭。

“本宫知了……今夜,让陈庶妃准备着吧。”

夜色漫漫,遮人耳目,也将那些黑暗中流淌着的阴谋与罪孽一并隐瞒。

东岳庙再建之事如火如荼的展开了,胤祯时时为九哥和张廷玉的才华所惊叹。

九哥克扣却总能将银子用在最合适的地方,张大人谨慎细致,对万事都算无遗策。

打个比方,两个人就像算盘与谋士的结合,无人可以在他们的联手下寻到一丝一毫占便宜的地方。

两个月的时间,一座巍然屹立,端严肃穆的东岳庙拔地而起,螭吻于四方会聚而来,顶坠避雷神针,碧色琉璃瓦映着朱漆华柱。

门窗中开,贝联珠贯,列若罗纹,在绿叶掩映间,隐约可见其中宝相庄严的神像。

院内那颗开始才抱了花骨朵的古梨树也已经坠了满树的果子,散发着阵阵芳香。

东岳庙,正式落成!

而后,康熙帝将定于五日后正式驾临这座坎坷建成的东岳庙。

承干宫内,佟妃兴致勃勃的将新裁的衣裳在十五阿哥身上比试:

“额娘的十五,穿什么都好看!”

十五阿哥却没有穿新衣的愉悦,反而战战兢兢的问:

“额娘,要是,要是那日东岳庙无事呢?”

“不会,东岳庙必崩。”

佟妃语气笃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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