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和离(1 / 2)

第226章 和离

她陷在梦境带来的恐惧中迟迟无法抽离。

在梦里的那个场景, 她看到了凌晔,他仍是苏辰时的打扮。

但为何他的目光冰冷而决绝,甚至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

从未见他这样看着自己, 她心里怕得很, 差点在梦里哭出来。

梦里她的声音说,要让他来替她承受痛苦, 她再也不会感到痛了,这又是什么意思?

难道与她幼年中毒,失去痛觉有所关联吗

越想越迷惘,整个人都仿佛坠入深渊一般,飘飘忽忽, 无所依靠。

她蜷着身子,两手捂着太阳xue, 把头埋进膝盖里。

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按了按发胀的太阳xue,暗笑自己与一个莫名其妙的梦纠缠些什么呢?

小丫头绿俏听到动静过来查看,“夫人,您又做噩梦了?”

雪若擡手抹去额头上的冷汗,咧嘴苍白一笑:“抱歉, 惊扰到你了。”

绿俏从桌上到了一杯冷茶, 递了过去。

雪若接过喝了一口, 问道:“信使有几天没来了?”

绿俏掰着指头算了算, “有十天了。”

“又十天了么…”雪若叹了口气, 怅然失神。

洒扫嬷嬷提着热水轻手轻脚从楼下上来, 见雪若醒来,忙上前续茶。

“夫人, 您这脸色不大好,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看看。”嬷嬷担忧道。

雪若摇头,“不必麻烦,我并无不适。”

嬷嬷无奈叹了口气,“夫人还年轻,不可不把自己身子当回事,否则日后可要受苦了。”

雪若微笑,“多谢嬷嬷关心,我心中有数。”

嬷嬷拿着拂尘在屋子一边打扫,边絮絮道:“明日我去买只老母鸡来炖,加些红枣桂圆人参啥的,给夫人补补...”

她眉头皱了皱,“对的,今日我出去买菜,在镇上看到不少陌生面孔的男子...”

“哦?”雪若放下手中茶盏,“他们是什么打扮?”

嬷嬷想了想,“都是普通百姓打扮,穿着与岛上男子倒也差不多,但不知为何,一看就不是岛上人...”

她这么一说,雪若想起来,镇上似乎比以往人多一些。

昨日绿俏吵着让她外出走走散心,她拗不过,就带着绿俏沿着海边走到镇上,再走回来。

她仔细回忆了一下,嬷嬷说的那些岛外来的男子她也有印象,他们打扮普通,三三两两出现在街市上,如果说他们与岛民有啥区别....

她定了定神,是了,不同的是那些人的目光。

岛民生活散漫,目光松散慵懒,而那些人目光犀利而警惕...

雪若心中一沉,正待开言,忽然思绪被楼下院子里传来的敲门声打断。

“请问老人家,夫人在家吗?”风尘仆仆的男子站立在门外,客气地问,他气质英武,却穿着一身书生长袍。

嬷嬷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眼中顿时露出喜色,“先生....先生可是我家相公?”

余彦一顿,还未及回答,嬷嬷就喜滋滋地将他往院内引,“您总算来了,夫人自来到烟云涧一月,每日茶饭不思,巴巴地等着您的消息,连老奴看着都心疼.....”

“老人家,你认错人了,我是大人的家奴,并非大人。”余彦打断她,“我只是替大人给夫人送一封家书。”

嬷嬷一听,脸上立刻流露出失望的神情,叹了口气,“好吧,你随我来,夫人这几日病了,正在休息呢...”

余彦闻言关切道:“夫人生了什么病,可要紧吗?”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信笺,表情复杂。

嬷嬷摇头,“应是思虑成疾,茶饭不想,夫人也不肯请大夫....唉..”

说着她掀帘进去禀告了,只留余彦一个人在外面搓手,焦虑地来回踱步。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雪若就跟着嬷嬷出来了,她穿着素净的碎花裙子,只用一支银钗将一头乌发松松地挽起,不施粉黛,清丽中带着憔悴。

“小人余彦见过夫人。”余彦忙上前行礼,半年不见,夫人比之前清减多了,想到这里心里愈发不是滋味。

“余彦...”她一眼就认出余彦,微笑道:“我认得你,那时在曲池竹林遇险,多亏你带人相救,我们才能脱险。”

余彦面带惭愧,把头压低了:“夫人好记性,真是在下。”

雪若点头,缓缓在一旁椅子上坐下,手轻轻地按在桌几上:“你方才说,是我家相公托你前来送信于我?”她方才从塌上惊起,一路跌跌撞撞下来,这一刻心却变得很静。

为什么,不好的预感如此强烈?

一定是自己的错觉。

凌晔把她扔在烟云涧已经一个月了,只给她带了一封信,寥寥数言,从此再无音讯。

余彦稳了稳神,哑着嗓子道:“是的,夫人。小人是受少主之托,给夫人带一封信和一句话的。”

少主?果然他们是守护凌晔的暗卫,只是当时凌晔失忆不认得他们。

如今,他替凌晔前来送信,难道,难道凌晔依旧恢复记忆了?!

雪若依旧维持着笑容,轻轻用力,努力控制着不让放在桌上的手被看出在发抖,“哦...什么话?信在哪里?”

心里压着太多情绪,分不清是喜是悲,还是惊恐。

余彦将已在手上握出汗的信笺双手高举,他的头压得更低,闭上眼睛,停顿了一下,一口气说了出来,“少主说,他已经记起所有的事情了....他说与夫人的缘分早在一年前夏州那场大雪之夜就已结束....他说种种都是他的错,是他对不起夫人,只是往事不堪,不愿回首,惟愿夫人忘却前尘,平安喜乐....”

屋子里顿时静了下来。

余彦说完,半天没听到雪若出声,便擡头去看。

雪若维持着方才的姿势坐着,似乎被施了定身法一般,过了好一会儿,才见她眼珠动了动,轻轻“哦”了一声。

从听到“夏州那场大雪之夜”时,她的心就蓦然沉入了冰湖。

他终于想起了过往发生的一切,那个雪夜发生的事情是她心头永远的伤疤,是她想提而不敢提的隐秘。

然而日日担心的事情在这一刻发生了,她却并没有太多的感觉,反而有种解脱的释然。

她撑着桌几站起来,慢慢地走过去,从余彦手中拿过那信笺。

深吸了一口气,平静地拆开了那封信。

是凌晔的笔迹。

简短的几句话她看了很久,直到字迹变得模糊不清,唯有“和离”两个触目惊心的黑字在眼前不断跳动......

喉头泛起腥甜,被她强忍着咽了下去,缓缓道:“符凌晔,他人呢?”

余彦一怔,皱着眉头不肯擡头,闷声回道:“少主....回故国去了.....让夫...您不必再以他为念。”

雪若脑子有些懵,分辨不出此刻滋味,只是失神地握紧了手中信封。

手心被什么硬物戳痛,她低头查看,捏着信封一角提起。

一枚墨玉印章从信封里掉出来,正好落在了她的掌心。

她的视线停留在熟悉的、刻着古朴花纹的玉章上,目光渐渐凝聚,有了些许神采。

“我知道了。”她平静地回复。

余彦擡头欲言又止,小心翼翼道:“少主说将此宅子留给您,烟云涧乃避世桃源,您若喜欢可长居于此....”

雪若转过脸看他,温和道:“我也正有此意。”她话头一转,“多谢将军前来传话,天色不早,不如在此歇息一晚,明日一早再启程出岛吧。”

余彦一怔,似乎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旋即低头躬身答应,抹了抹额上的汗珠,丫鬟婆子都闻声围上来劝慰雪若。

他悄然退下,如释重负地走到院子里,擡头四顾,走到隐蔽地角落里吹了一记口哨。

临行前少主交代,若夫人悲伤啼哭,或是破口大骂,定要好言相劝稳住她。若夫人平静淡然无甚反应,则需要提起十二分的心,无论如何,不能让夫人离开烟云涧。

他受命在烟云涧守住夫人十五日,这十五日务必要确保夫人平安无虞。

余彦心里有些沉重,深知责任重大,但从戎多年让他对自己的防守能力还是颇为自信的,更何况所有进出的船只都已被他派人控制住了,接下来这十五日,没有人能离开烟云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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