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笑容也变得真切。
“谢谢。”宋知言轻声说道。
周海哲点点头,然后从大衣的口袋里抽出一封红包推到他面前,说道:“收下吧。”
“这……”宋知言看着那封厚厚的红包,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不用有负担,淮之早已过了收压岁钱的年纪,家里只有你一个小孩,我还是负担得起。”周海哲说着翻开那本《罗生门》。
“谢谢周叔。”这是长辈的心意,他双手收下。
“你是来找你哥哥的吧?我让他出门一趟,现在应该回来了。”周海哲并不认为宋知言称呼周淮之为哥哥有何不妥,语气寻常。
“那我去找他。”宋知言起身,跟他告别后又往客厅走。
回到客厅时,当真看到周淮之回来了。他身上的风衣还没有脱下,正在跟莫冉华说话:“除了父亲交代的酒,还送那幅《古水》。”
《古水》是周淮之之前在拍卖会上买下的一幅画,看来是去拜访长辈了。
见宋知言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封红包,周淮之微微挑眉,问道:“这是谁给的?”
“周叔给的。”
莫冉华闻言看过来,面上神色明显带着诧异。她和周淮之对视一眼,都在两人眼中看到同样的惊讶。
但随后又释怀了。
宋知言把红包放进周淮之的风衣口袋里,还伸手拍了拍,说道:“给你也沾沾喜气,但是要还给我。”
“行。”周淮之也不拆穿他是因为没有口袋装着才交给自己保管,只伸手进去摸了摸,好像真的沾到了喜气。
之后,莫冉华就坐在沙发上跟好友们打视频电话,和电话对面的人互道新年快乐。
宋知言和周淮之凑在一起打开家里的监控视频,监控启动的提示音惊动了正在喝水的贝亚,他一下子就咬着小马宝莉凑过来。
两人关掉收音,让贝亚误以为自己听错了。
贝亚围着摄像头来回走了好几圈,丢下小马宝莉过来闻了闻摄像头,导致这边宋知言的手机屏幕上只剩下贝亚放大的嘴巴和湿润鼻头。
“萍婶说贝亚背后的毛发重新长起来,已经看不出来伤口了。”周淮之一手撑在他后面的椅背上,轻声说道。
“我看见了,恢复得很好,而且好像又长大了一些。”宋知言控制着摄像头转动方向,贝亚立刻就又蹦蹦跳跳地凑近,它已经肯定小主人就在摄像头的对面。
于是他干脆打开收音,喊了一声:“贝亚。”
“汪汪——”贝亚叫唤了一声,跑过去把小马宝莉叼过来展示给他看。
“你的玩具怎么了?”宋知言仔细看了看。
“尾巴那里开线了。”周淮之一眼就看见问题所在,擡手指给他看,果然有一处不明显的开线,露出了一点白色棉花。
宋知言给贝亚买了很多玩具,锻炼咬合能力的拉扯玩具和啃咬玩具,还有飞盘和弹力球也有很多,但它最爱惜的还是小马宝莉。
察觉到这一点后,宋知言又给它买了一个小老虎的布偶。贝亚也很喜欢,但会搂着睡觉的还是只有小马宝莉。
“汪汪——”咬着小马宝莉发出的叫声有些模糊。
宋知言说道:“让萍婶给你缝一下吧?我给她说一下。”
贝亚放下小马宝莉,开心地摇摇尾巴。
跟贝亚互动了一下,宋知言依依不舍地关掉软件。他望向天花板,没有说话。
“想回家了?”周淮之凑近一些,压低声音问道。
宋知言看向他,模仿着莫冉华的语气:“这里也是家。”
“好,”周淮之被他逗笑了,连忙换个说法,“想回沪市了?”
“有一点,但也舍不得莫姨。”
“带着她一起回去住一段时间吧,她的工作并不着急,而且她今年已经尝试把这些都交给自己的律师和代理。”
“好。”宋知言高兴了一些。
在前几年,莫冉华因为被头疼病折磨,不得不暂时放下自己的基金事业。后来听取医生的建议,也慢慢看开了。
她曾对周淮之说:“我都努力大半辈子了,赚的钱也根本花不完,现在也应该学会放下工作,好好享受生活了。”
所以她搬离市中心住在海边,从每天都去工作变成基本不去上班,她把好多事情都交给其他人,也劝着周淮之给自己减负。
对于母亲的看法,周淮之当然支持。
在和宋知言一起生活之前,他习惯万事都亲力亲为,每天二十四个小时有十五个小时都留在公司工作,也不怎么回家。
后来牵挂着家里有人在等他回家,他也开始尝试把生活的中心转移到其他地方。
比起工作,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也有更重要的人要照顾。这早已偏离周海哲交给他的理念,但也觉得无所谓了。
“哥,你在想什么?”宋知言见他不说话,拿了个柑橘放在他手里。
“没事。”周淮之笑了笑,把柑橘剥开递还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