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晚上八点，宋知言送两人离开，然后带着贝亚在外面稍微玩了一会儿。
不久后周淮之也夜跑回来了，看见他蹲在花园里，提醒道：“小言，小心蚊虫，快点回去。”
“嗯。”宋知言随口应了一声，但并没有起身的意思。
他早就换上秋装，长袖衬衫外面不仅套了马甲，还穿着毛线开衫。裤子也是长的，包裹得严严实实，根本不怕蚊子咬。
再者，天气转凉，外面已经没有多少蚊虫了。
他背对着花园门，应答后却没有听见周淮之擡步离开的脚步声，于是转头看了一眼，只见周淮之还穿着运动服，正在等他。
只要有空，周淮之就会去夜跑，有时候还带着贝亚一起跑。
宋知言见他不走，只要站起来：“贝亚，回去了。”
周淮之打量了一下他裸露在外的脖颈和面颊，确认没有被蚊虫咬下的痕迹后才移开目光。
两人进门的时候，萍婶正在厨房里收拾冰箱。她爱干净，就算家里没什么脏乱差也不想闲下来，经常找事做。
宋知言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贝亚听话地在他脚边蹲下，见此他选了一部有关小狗的动画片和贝亚一起看。
晚上九点，周淮之下楼一次，拿走茶几上的笔记本。
半个小时之后，他又下来去厨房喝水，在里面待了五分钟。
萍婶已经回房间了，宋知言便也让贝亚回笼子里。他把电视关掉，走进厨房，看见周淮之在给他热牛奶。
“怎么进来了？”周淮之问道。
宋知言挨蹭到他身边，擡眼跟他对视：“你不高兴了？”
闻言，周淮之眼眸微动，轻声问道：“怎么这么说？”
“你刚才下楼拿东西都没跟我说话。”刚才他看着周淮之下楼拿了电脑就走，分明跟他对视了却没说话。
“这就可以判定我心情不好吗？”周淮之轻笑。
“那还需要什么理由？”宋知言目光淡淡，和平常一样。分明没有攻击性，却又给人无处可逃的感觉。
周淮之避开目光，摇摇头：“或许不是不高兴。”
“那是什么？”宋知言可不懂周淮之的弯弯绕绕，在他看来如果有事情就可以直说，他尝试去猜，“因为我没有跟你说我在学校里的事？”
其实只要周淮之询问他学习和学校的事情，宋知言都会告诉他。
或许周淮之在此前也没想到，少年确实很招眼，好多人都盯上了他的宝贝。
见他不说话，宋知言偏了偏脑袋：“因为很多人跟我表白？”
周淮之面色微变。
因为一直在观察，宋知言自然没错过这点微小的变化，他不解：“为什么？我又不会答应他们，你为什么不高兴？”
从小到大，他面对了很多人的示好，所以在他看来这些都是平常小事。重要的不是别人喜欢他，而是他是否喜欢对方。
“我不会接受我不喜欢的人。”宋知言语气淡淡。
“小言，其实我在意的是，你总会谈恋爱……”
“然后离开你？”宋知言快声打断他。
果然看见周淮之捏紧了水杯，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宋知言没看出这个眼神的意思，就连刚才的抢答也是福至心灵，甚至没有想清楚那句话的意义多么重大。
周淮之为什么会害怕他离开？
他根本没有深思再之后的意义。
“我不会离开你的，别害怕。”宋知言笑容轻松。
看他这么笑，周淮之就知道刚才白白紧张了，少年根本没有看穿自己的意思，说不定他下一句就要说出类似于“我们可以三个人生活在一起”这样的话。
周淮之静下心，把热牛奶倒进杯子里递给他。
双层杯子不会烫手，宋知言捧着杯子喝了一口，转而还想再说点什么，就见周淮之一脸好笑地看着他。
“真以为自己是大人了？”他听见周淮之这么说。
宋知言不言。
“小言，你的性取向……”
没等他问完，宋知言就说道：“在遇到喜欢的人之前，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说完，他放下还剩下半杯的牛奶，转身离开了。
周末下午，宋知言在琴房练了一下午的琴。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进步，有时候手指比自己的脑袋和心脏还要灵活。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音符已经从他的指尖流泻而出。
琴房的门被从外面推开，贝亚叼着一个玩具走进来。它没有打扰宋知言，而是在门边坐下，仰着脑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