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等从宠物乐园出来，时间已经来到下午五点。他牵着贝亚跟陈述告别，兴致不高。
岳斌已经在外边等着了，见他出来走出车来先给他打开了后排车门，宋知言先走进去，贝亚立刻跳了上来。
汽车启动，岳斌通过后视镜看到了路边的陈述，只以为是寻常朋友，并未在意。
宋知言单手撑着车窗边沿望着外面，贝亚很乖地站在他的脚边。车厢宽敞，它没有在座椅上面踩。
手边放了好多个礼盒，他根据大小选出马克杯的盒子，把它分开装在另一个纸袋里。下车时提了另一个纸袋，示意道：“这个给他。”
然后就牵着贝亚回家了。
岳斌回头看见车座上孤零零的纸袋，也反应过来这个是给周淮之的。
半个小时后，这个纸袋就被放在了周淮之的办公桌上。他拆开盒子看见里面的白色马克杯，轻怔片刻。
何也正在跟他做会议总结，一双眼睛不由自主地往盒子里瞥，还没等他看清楚，下一刻就被周淮之收起来了。
汇报结束后，他兔子一样窜出去跟白芹和林非分享：“刚刚少爷让岳斌送了个礼物过来，但是我没看清楚是什么，大概这么大……”
他伸出手大概比划了一下盒子的大小。
正在看报表的林非擡头看了一眼他的身后，凉飕飕地说道：“是杯子吧。”
“你怎么知道？”何也大惊。
林非没有再擡头，白芹小心地指了指总裁办公室的门口：“你回头看看呢？”
几乎是一瞬间，寒气直冲脑门，何也颤颤巍巍地回头，就看见周淮之往茶水间走，手里端着一个白色马克杯。
显然不是他平常用的那个。
周淮之心情很好，没有计较，只轻飘飘地看了何也一眼就走开了。
晚上十一点半，周淮之才结束工作驱车回家。他进门时的声音很轻，刚开门时听见了电视的声音。
等在玄关换好鞋子进去，电视已经暂停了，而二楼上传来一声关门声。他擡头往上看，内部设计原因不能看见宋知言的房门。
他把外套放下，见萍婶出来收拾桌上的玻璃杯，里面还剩着半杯牛奶。他眉梢微微下压，小声问道：“他没睡吗？”
“一直在等你。”萍婶回答道。
萍婶告诉周淮之，在他进门的前五分钟，宋知言还趴在沙发上。电视上分明在放着喜欢的纪录片，却还是忍不住昏昏欲睡。
让他上楼去睡觉，只是摇头。
“晚饭也没吃多少。”萍婶说着轻轻摇头，“他害怕你今晚不回来，又要留他一个人在二楼睡觉。”
那一刻，就连周淮之也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
他所生活的家庭很简单，也很复杂。
父母分居两地，八岁是一条分水岭，前八年跟着母亲生活，之后被父亲接去深圳栽培。父母都因为工作而忙碌，他也早已习惯一个人的独居。
生活突然闯进另一个人，原本空旷的家里里有人在等他回家。
这样的感觉很奇妙。
“因为我回家太晚，在闹脾气呢。”周淮之说道。
“先生已经能懂小少爷的想法了。”萍婶笑得温和，随后说道，“厨房里煮了牛奶燕麦片。”
周淮之心领神会，去盛了一碗上楼。他敲了敲宋知言的门，没有应答，推门进去，少年正坐在小客厅的地毯上玩积木。
“小言，饿了吗？”
宋知言背对着门的方向，也不理会。
周淮之也没打扰他，把燕麦片放在一旁的小桌上，坐在他身边陪着他。
已经快十二点了，早就过了宋知言的睡觉时间。
有赌气的成分，他用这种行为告诉周淮之他会因为一个人被留在家里闹脾气。就连他自己都没发觉，原来周淮之的存在已经变得这么重要。
分明才一个多月。
两人静默许久，宋知言把猫头鹰的脑袋组装完成，然后站起来，说道：“我要睡觉了。”
“肚子不饿吗？萍婶说你晚饭吃得不多。”
听起来就好像是因为他不在，所以宋知言连饭都吃不下了一样。少年瞪了他一眼，反驳：“我回家之前吃得很多，我现在很饱。”
“好好好，”周淮之顺着他的话继续说，“那你要尝尝这个燕麦吗？萍婶在里面加了鸡蛋。”
“我不爱吃鸡蛋。”宋知言跟他对着干。
最后，周淮之还是把牛奶燕麦片端走了，他把碗端去厨房，自己喝了半碗后将厨房顺便收拾了一下。
当天夜里，宋知言是被热醒的。
他很容易感冒，就是因为他怕热贪凉。他迷迷糊糊地打开灯，发现中央空调好像坏了，没有冷气。
抽了一本书扇着风，转头又去把窗户打开，但夏天的晚风依旧闷热。他看了一眼时间，这才两点，根本无法熬到天亮。
终于，他忍无可忍去隔壁敲了周淮之的门。
周淮之也醒了，他打开门就看见少年手里拿着扇风的书，面色略显烦躁，问道：“冷气是不是坏了？”
“好像是。”周淮之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