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对比第一天情绪稳定很多了，萍婶照顾他，更愿意吃饭了。两人并未谈过宋小姐的事情，但小少爷还是不太爱说话。”
“今天中午多吃了半碗饭，萍婶询问他要不要吃零食，他点头了。”
周淮之手边放着一本翻开的书，正是那本《和孩子相处的18个建议》，他已经看到第二部分了，标题是：“多陪伴孩子，慢慢走进他的心扉。”
瞥一眼已经到下班时间，他折上那一页，拿起外套离开办公室。他一边滑动手机屏幕，低着头往专用电梯走。
途中有人跟他打招呼，也只是简单点点头。
等回到家中时，外卖也正好送到别墅区外。外卖员进不去，只能把东西都放在物业处。周淮之顺路带走，驱车回家。
开门进去的时候，只有宋知言和萍婶在客厅，阿姨在厨房准备晚饭。
萍婶手里拿着软尺，正在给宋知言测量。宋知言很配合地擡起手臂，量完后回到沙发上坐下，看着萍婶填写表格。
“这是在做什么？”周淮之放下手里的纸袋，立刻吸引到宋知言的目光。
“周先生，”萍婶想了想还是把手里的表格递给周淮之过目，说道，“是学校订购秋冬季节的校服，要更新尺寸。”
周淮之垂眸看了看，小少年瘦瘦高高的，今年身高已经有176了。但体重明显偏轻，有些瘦弱，其他的都还好。
说起来，宋知言下个月末就要开学了。
他就读于一所市内知名的私立高中，下学期开学就是高三学生了。因为宋蕙毓的事情，他高二下学期基本没有去上课。
测量完之后，萍婶去厨房帮忙。她最了解宋知言的口味，多亏了她这几天宋知言的状态明显好了许多。
周淮之在另一个沙发上坐下，注意到宋知言好像在看纪录片，但实际有些在意桌面上的纸袋。纸袋上印着巨大的商店logo，是一家很有名的蛋糕店。
但他没有主动提出要吃，晚饭后也只是上楼洗澡。
通过萍婶，周淮之加上了宋知言班主任的联系方式，又给宋知言订购了校服。对方知道他是宋知言新的监护人，态度也很和气，跟他简单说了宋知言的情况。
“他在学校有些不合群，除了几个交好的朋友之外也不爱理人。”
“很聪明，但是似乎无法把心思分给学习。”
宋知言读的是国际班，这个班里的学生大部分都是准备高中毕业后出国留学的。所以对于英语之外的科目并不会抓得很紧，而宋知言的成绩也平平无奇。
半夜，宋知言在床上翻来覆去，他下午又没忍住睡得太久，现在睡不着。
房间里只开着柔和的壁灯，他伸手遮住光源，手指微微收拢又放开，重复多次后又放下手指，顿觉索然无味。
他翻身拿过许久没开机的手机，像是下定决心一般，把手机开机，消息弹窗一股脑地弹出来，他也只是打开许久没用的微信。
很多未读消息，他趴在枕头上，从上到下开始浏览列表。
置顶只有一个人，备注是：oy。
他的大拇指在那个备注上停留了很久，最终鼓起勇气长按，取消了置顶。因为太久没发消息，宋蕙毓的头像立刻掉在了列表最
心口一紧，他吐出一口气。
他的微信好友不多，只有几个关系很好的朋友。发消息无非就是关心他的现状，但朋友的关怀让他觉得喘不过气，所以把大部分人的消息都标为已读。
还有来自国外的邻居，是妈妈的朋友，他挑着回复了。
最后，他又打开和宋蕙毓的聊天框。
聊天框最后的内容让他红了眼眶，他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好久之后也只发送了短短一句话：妈妈，我想你。
他又把宋蕙毓的微信置顶了，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刚才的行为有什么意义。
摁灭手机，他把脸埋进枕头里，任由眼泪沾湿了布料，许久后才擡头。之后又查看了未接电话，基本都是不认识的人。
他能猜到这些人是谁，无非就是在葬礼上的那些人。
不等他拉黑这些陌生号码，手机突然提醒电量不足然后关机了。这段时间他没有碰手机，也一直没有充电。
把手机丢开，他翻身仰躺在床面上。
今晚是第一次和周淮之一起吃饭，他并没有吃太多。现在半夜睡不着，遭罪的就是肚子，他翻身下床往楼下走。
萍婶睡得早，别墅里很安静，灯光明亮，电视也没关。
他不知道这是周淮之的习惯，还是为了迁就自己做的改变。
现在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快步走到厨房，环视一圈后打开冰箱，果然看见了周淮之带回来的纸袋。
他取出糕点袋子，心里开始琢磨着如何不被发现地吃一些，他不想被周淮之知道。
就在这时，安静的客厅里响起一阵脚步声。听这声音方向，并非是从楼上下来的，而是从沙发的方向过来的。
随后，周淮之就出现在厨房门口。
抱着糕点的宋知言和端着水杯的周淮之打了个照面。
周淮之瞥见他怀里的纸袋，眼中泛上一丝笑意，问道：“怎么又没有睡觉？”
他十分钟以前下来喝水，就坐在客厅的侧边沙发里。他亲眼看着宋知言穿着拖鞋跑下来，两条腿迈得飞快，径直进了厨房。
后来的一举一动，自然也落在他的眼里。
宋知言显然也意识到这一点，面色有些僵硬。